弯腰就想跪下去,却被林青瑶拖住。
“嬷嬷,从前是我错了。”
“金宝他们很好,您也要好好的。”
看着邓嬷嬷眼中又漫出水光,林青瑶深吸了口气。
“行了,咱们去看看裴大人下跪,是何种光景罢。”
虽然银宝还没打够,但是也停下了手。
一行人浩浩荡荡,朝着裴玉岑的官舍而去。
??..??
裴大人的后厨中,火花自铜炉之中炸开。
噼啪作响。
虽然只是官舍的后厨,依然被收拾的疏密有致。
后厨空间小,又熬着药。
人一多,裴玉岑就觉得有些烦闷。
他像是没有听清贺统领的话。
清冷的脸上只轻轻皱了皱眉。
贺统领的亲兵,在他说完后,就将人松了开来。
口谕传完,不能再按着人跪。
不然长公主追究起来…
裴玉岑缓缓站了起来,慢条斯理的拍开褶皱的衣摆。
众人就这么面面相觑的看他整理。
直到那衣摆彻底平整,他抬起头来:
“长公主在府邸吗?”
并没有人回他。
裴玉岑也不觉得有何尴尬。
“无妨,我就亲自走这一趟吧。”
说着,他从怀中拿出一张,折叠齐整的方帕。
缓缓垫在药壶的手柄之上,将壶提起。
滚烫的药汤,倒入瓷碗之中。
“李琅,将药给表姑娘送过去。”
说罢,他走到了贺统领身边,甚至没有一丝恼怒:
“辛苦贺统领,还为拙荆传如此难以启齿之言。”
他微微颔首,朝着前堂正门走去。
……
他叫长公主什么?拙荆?!
不止贺统领,连吃瓜的张长卿都变了脸色。
这让长公主听到,估计也不会再闹什么不要了之类的话吧
因为就这俩字,就能让她高兴疯了。
贺统领紧随其后,来到前堂,拦住了裴玉岑。
看到去前堂门口,摆放乱七八糟的聘礼,裴玉岑眸色深深。
贺统领并没有察觉到后者神色的变化。
他还在后悔,自己的行为。
不管之前是皇令传话也好,还是他擅自让人跪下。
他当时,只是一时被长公主的模样所骗。
所以冲动了些,可现在看来...若这又是二人的闹剧。
他就算是禁军统领,也免不了一顿杖责!
冷汗自这位少年将军的背上流了下来。
要不…
咬咬牙,干脆想办法让他俩黄了?
想到这里,贺统领心下一横。
用长刀,拦下了裴玉岑。
裴玉岑眸中带了些疑惑,侧头看着他。
贺统领立刻将那枚玉壁,递了过去:
“长公主说,此物归还,与君决绝。”
裴玉岑接了过去,并没有将贺统领的话放在心上。
瑶瑶这几年被他调教的很是温婉,已经很少这样闹脾气了。
“多谢。”
他颔首,就要朝着大门而去。
裴玉岑毫无反应的样子,让贺统领的心,彻底坠入深渊。
“表…表哥。”
几乎同一时间。
一道声音响起。
这带着脆弱的声音,犹如春后细雨,清脆又带着一丝颤抖。
裴玉岑朝外走去的脚步,这才停了下来。
“你怎么起来了?”
魏乐涵穿着水粉色竖领衫,下身白色百迭裙。
行走时,身姿轻盈,步步生莲。
即便是病中,柔软与从容也不减半分。
前堂见到女眷,太医院的众人都拱了拱手告辞而去。
很快,禁军也退走。
“咳咳。”
长袖掩住毫无血色的唇,猛地咳嗽了两声。
而后她水灵灵的眼眸,直直看向自家表哥。
“今夜,能不能不出门了?”
裴玉岑站在原地。
他甚至没有问为什么。
转过身,背对着官舍的大门,冲着表妹点了点头。
也好。
这几天不见她也好,从前她闹脾气,只需要冷几天,自然就回来了。
说着,也不在乎男女之别。
虚扶着魏乐涵,往后院长廊走去。
他身量颇高,没有看到。
魏乐涵转身的刹那,朝着门口。
露出挑衅的笑,口唇轻动:
我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