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黑暗处..."
"是青蚨控制的街区。"顾九娘冷笑,"司空皓用龙骨碎片造出了"血奴",普通兵器根本伤不了他们。"
商洛雪突然想起溶洞里燕横的血能克制血奴。她挣扎着要下床:"我必须找到燕横!"
一只铁钳般的手按住了她:"省省吧,丫头。"顾九娘从药箱取出一只青瓷瓶,"这是暂时压制锁心蛊的药,能让你多活半个月。"她眼中闪过一丝不忍,"足够你决定是逃还是战。"
瓷瓶里的液体像水银般沉重。商洛雪刚喝下一口,胸前的红纹就暗淡了几分。但与此同时,她感觉到体内那股力量也被束缚住了,变得迟钝而遥远。
"燕横可能被关在刑部大牢。"顾九娘突然说,"杜如晦今早传出消息,说抓到了"朝廷钦犯"。"
商洛雪的指尖无意识地掐进掌心。药液在胃里翻腾,与龙骨之力对抗产生的绞痛让她眼前发黑。但比疼痛更强烈的是负罪感——燕横是为救她才陷入险境。
"青莲卫有多少人?"
"够在关键时刻制造混乱。"顾九娘意味深长地说,"但救人的机会只有一次。"
窗外突然传来扑翅声。一只机械鸟落在窗棂上,眼中闪着红光。顾九娘脸色骤变,一把捏碎鸟头,但已经晚了——鸟喙中喷出的金粉在空中组成一行字:
"商姑娘,燕公子邀您刑部一叙。"
金粉飘散后,露出底下更小的字迹:"一个人来,否则他死。"
商洛雪胸前的红纹突然剧烈闪烁。她感到体内那头沉睡的野兽苏醒了,这次不是带来痛苦,而是一种冰冷的、近乎残忍的清明。镜中的自己瞳孔已经完全变成金色,指尖萦绕着肉眼可见的热浪。
"备马。"她听见自己的声音陌生得可怕,"再给我一把剑。"
顾九娘却笑了:"这才像商明远的女儿。"她从墙上取下一柄细剑,"你父亲二十年前用的"听雨",剑身掺了克制龙骨的玄铁。"
剑入手沉得惊人。商洛雪挥动时,空气中留下淡蓝色的轨迹——那是与她父亲完全不同的剑路,融合了正在觉醒的龙骨之力。
"最后一个问题。"临出门前她转身问道,"为什么帮我?"
顾九娘解开衣领,露出心口处的莲花烙痕——与商洛雪胸前的纹路竟有七分相似:"因为我也是"钥匙",只不过失败了。"她眼中闪过痛楚,"锁心蛊发作时,是你父亲冒险给我送解药。"
月光将商洛雪的影子拉得很长。她翻身上马时,听到顾九娘最后的话:
"记住,龙骨之力用一次,锁心蛊就深入一分。等它到达心脏,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你。"
马蹄声淹没在夜风中。商洛雪摸向颈间——那里本该有块断玉,现在只剩一片发烫的皮肤。不知为何,她想起燕横在溶洞里死死抓住她手腕的感觉,那种近乎固执的不肯放手。
胸前的红纹随着马背颠簸而微微发热。体内的力量与药液仍在交战,但商洛雪已经做出了选择——如果燕横的血能封印龙骨,那么她的血或许能救他。
刑部大牢的黑影已在前方浮现。黑暗中,无数机械昆虫的复眼同时亮起,将她的行踪传向某座高阁。司空皓把玩着合二为一的玉佩,看着铜镜中商洛雪越来越近的身影,露出满意的微笑。
"快了..."他抚摸着玉面具上的裂痕,"就快集齐所有钥匙了。"
玉佩背面的裂痕深处,一滴暗红色的液体正在缓缓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