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捂着渗血的腹部踉跄进屋:"比不上你的刀...更快了。"话音未落便栽倒在地。燕临这才发现他背后插着半截断箭,伤口周围的皮肤已经泛黑。
暴雨持续到黎明。燕临用雨厌刀剜出陆明伤口中的毒箭时,刀身上的水纹突然变成暗红色。这是从未有过的异象,但他顾不上深究。
"霁天阁...在找你..."陆明吐出半口黑血,死死抓住燕临的手腕,"他们伪造了...雨厌刀杀人的现场...青州知府...三天前..."
燕临掰开陆明的手指,发现掌心攥着半块青铜令牌,上面刻着云遮残月的图案。这是朝廷暗卫的标记,但纹路略有不同——月亮旁多了一道闪电状的刻痕。
"为什么插手朝廷的事?"燕临用烧酒清洗着令牌。陆明是他在北境从军时认识的斥候,退役后据说在某个大人物府上当差。
陆明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不是朝廷...是...你师父..."他猛地咳出一团血沫,"血雨案...他们没全告诉你..."
窗外的雨声中混入了马蹄声。燕临吹灭蜡烛,从窗缝看见一队黑衣人正在沿街搜查。为首者举着的灯笼上,赫然是霁天阁的徽记——云月交辉的图案,与陆明令牌上的如出一辙。
"带刀...快走..."陆明突然瞪大眼睛,"她来了!"
"谁?"
回答燕临的是一支穿透窗纸的银箭,正中陆明眉心。燕临抄起雨厌刀破窗而出,落在对面屋顶的瞬间,看见长街尽头停着一顶朱红色轿子。轿帘微动,露出一截白玉般的手腕。
雨幕中传来清冷的女声:"燕大侠,霁天阁少主虞清凰,恭候多时。"
燕临感到左肩的伤口突然灼痛起来。雨厌刀在鞘中震颤,仿佛遇到了天敌。他想起师父临终时的话:"若遇持银弓者,走为上策。"
但此刻,四面八方都是黑衣人。燕临握紧刀柄,发现刀身上的水纹正在自己手臂上蔓延,像活物般爬上肘部。最前方的黑衣人突然抛来一个锦囊,落在积水中竟不沉底。
"少主说,三日后午时,醉仙楼。"黑衣人声音僵硬,"否则下一个死的,就是知道"血雨案"真相的周瞎子。"
锦囊里是一张烫金请柬,和半片干枯的荷叶——燕临师父生前最爱的茶点衬纸。
雨,下得更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