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微摇头,脸上浮现出复杂的表情:"没关系。反正你也看到了我最不堪的回忆。"
"不堪?"白隼皱眉,"我只看到一个倔强到令人心疼的小女孩。"
沈知微的眼睛微微睁大,随即别过脸去。但通过连接,白隼清晰地感受到一股暖流涌过她的心脏——那是被理解的感动。
"你呢?"她转回话题,"梦到了什么?一直说胡话。"
白隼回忆那些破碎的梦境:"部落的毁灭...还有..."他突然想起什么,"等等,我昏迷中好像听到你们说我的血液怎么了?"
沈知微的表情变得严肃。她起身关上门窗,又在周围布下隔音结界,才从怀中取出一枚小巧的水晶片。对着光,白隼看到里面封存着一滴发光的血液——他的血。
"看仔细。"
沈知微将一丝紫晶能量注入水晶片。血液立刻活跃起来,形成无数细小的金紫色光点,这些光点自动排列成复杂的星图模样,与双生池壁上的一模一样。
"这..."
"不止如此。"沈知微收起水晶片,"玉衡长老做了个实验。将你的血滴在灾厄污染的样本上..."她做了个消散的手势,"净化效果比紫晶能量强十倍。"
白隼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血管,一时难以接受其中流淌的已非纯粹的守护者之血。某种程度来说,他不再是一个完整的北荒守护者了。
"后悔吗?"沈知微轻声问,"变成...现在这样。"
白隼抬头,直视她的眼睛:"你呢?紫晶心不再生长,可能意味着..."
"有限的寿命。我知道。"沈知微平静地说,"但比起替代品..."她指了指胸口,"我宁愿做真实的自己。"
替代品。这个词触动了白隼的记忆。卵中那个有着紫晶心的"沈知微"到底是什么?为何灾厄之主需要她的形象?
"玄霄子说有事要告诉我们。"白隼转移话题,"关于重要发现?"
沈知微点头:"他们在卵净化后形成的星云能量体中发现了...算了,等到了璇玑阁一起说吧。你先休息,我去准备些吃的。"
她起身离开,却在门口突然僵住,一只手扶住门框,另一只手捂住胸口。紫晶心爆发出刺目的光芒,映照出她瞬间惨白的脸色。
"沈知微!"白隼顾不得肩膀伤口,一个箭步冲上前扶住她。
通过接触,一股混乱的影像涌入他的意识——皇陵深处的黑暗...一块闪烁的暗红晶体...墨尘扭曲的面容...然后是更模糊的画面:青云宗大殿起火...弟子们互相残杀...一个背对着的身影举起染血的长剑...
预知。这个念头闪电般划过白隼脑海。沈知微正在预见未来!
"墨尘...没死..."沈知微气若游丝地说,"他...在等..."
突然,影像切换到一个更可怕的场景——白隼全身覆盖着暗红纹路,赤眼印记完全睁开,手持滴血的刀走向一群惊恐的青云宗弟子...
"不!"沈知微猛地挣脱连接,踉跄后退,"这不可能..."
白隼立刻明白了她看到的后半部分:"你看到我...被灾厄控制了?"
沈知微没有直接回答,但颤抖的双手已经说明一切。白隼想起卵中那个"沈知微"最后的话——"我已经在你们之中"。难道灾厄之主真的在他体内埋下了某种种子?
"我们去璇玑阁。"白隼果断决定,"现在就去。"
沈知微想反对,但看到他坚定的表情,最终点头同意。两人简单收拾了一下,悄悄离开医馆。青云宗的山路在夜晚格外寂静,只有零星几处灯火显示着值夜弟子的位置。
"走这边。"沈知微引着他绕开主道,"最近宗门内气氛不对,很多弟子看我的眼神..."
她话未说完,前方树丛突然传来沙沙声。两人立刻隐蔽到一块山石后。几个穿着内门弟子服饰的人影匆匆走过,手中似乎捧着什么东西。
"那是...紫袍长老一系的?"白隼低声问。
沈知微点头,眉头紧锁:"他们在往禁地方向去。"
禁地——这个词触动了白隼的记忆。青云宗禁地据说封印着某种上古遗物,与星钥有关。如果紫袍长老的同党正在打那里的主意...
"我们得跟上去。"白隼说。
沈知微按住他的手臂:"先去璇玑阁。玉衡长老的发现可能与此有关。"
两人加快脚步,很快来到璇玑阁前。出乎意料的是,阁门大开,里面一片漆黑。没有玉衡长老迎接的身影,也没有任何灯光。
"不对劲。"沈知微拦住要进去的白隼,"玉衡长老从不..."
她的话戛然而止。一道黑影从阁内闪电般窜出,直取白隼咽喉!白隼本能地侧身闪避,伤口却限制了他的速度。利爪擦过脖颈,留下三道火辣辣的血痕。
"什么人!"沈知微手中紫光凝聚,照亮了袭击者的面容——那根本不是人类,而是一具干尸般的怪物,眼睛处是两个暗红的空洞。
"血...需要血..."怪物发出嘶哑的声音,再次扑来。
白隼这次有了准备,一记手刀劈在怪物颈部。正常情况下,这一击足以折断普通人的颈椎,但怪物只是晃了晃,反手抓住白隼的手臂。接触的瞬间,白隼感到一阵刺骨寒意——是灾厄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