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元十五年春,巴蜀通往长安的驰道上,一辆墨色机关车正喷吐着白雾疾驰。车轮碾过新铺的玄武岩路面,发出规律的震颤,车厢内悬挂的香囊随之轻轻摇晃。十岁的李白趴在车窗边,望着窗外飞速后退的山峦,眼中满是新奇——这是他第一次离开故乡青莲乡,父亲说要带他去见识"天下最繁华的都城"。
"二郎,莫要将头探出窗外。"李客放下手中账簿,伸手将儿子拉回。这位往来川陕的盐商,望着儿子雀跃的模样,不禁想起自己年轻时第一次见到长安的震撼。"待明日辰时,我们便能抵达长安城。"他指着车载时辰钟,"这墨家机关车果真神妙,换作马车,至少要半月路程。"
与此同时,长安朱雀大街早已是人声鼎沸。第二代机关车组成的商队络绎不绝,车辕上的铜铃与街边商贩的吆喝声交织成曲。童浩林身着便服,带着苏婉婷与李浩、李诗雨漫步街头。六岁的李浩攥着糖画,突然指着天空惊呼:"快看!是飞天鸢!"只见一架墨家侦查机正掠过坊市上空,螺旋桨搅动着春风,引得百姓纷纷驻足仰望。
次日破晓,李白一家的机关车缓缓驶入明德门。少年掀开锦帘的瞬间,整个人如遭雷击——巍峨的城楼直插云霄,宽阔的朱雀大街望不到尽头,两侧商铺林立,琉璃瓦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芒。更令他惊叹的是街边往来的异邦人:高鼻深目的大食人、身着宽袍的波斯商队、还有金发碧眼的罗马使者,他们操着不同语言,却都对着长安城的繁华露出震撼的神情。
"父亲,这就是长安?"李白拽着李客的衣袖,声音微微发颤。
"正是。"李客笑着指向远处的大明宫,"那是天子居住的地方,也是大唐的心脏。"他带着儿子拐进东市,墨家工坊的蒸汽装置发出轰鸣,自动织布机吐出精美的蜀锦;西域酒肆的胡姬正在表演旋转舞,琵琶声与驼铃声此起彼伏。李白的目光被一处书摊吸引,泛黄的书卷上,他认出了"李太白"三个字——那是前人的诗集。
"郎君可是爱诗?"书摊老板见少年驻足,热情推荐,"这是本朝骆宾王的新作,还有薛涛才女的诗笺......"
李白随手翻开一本诗集,目光落在陈子昂的《登幽州台歌》上,喃喃念道:"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忽觉胸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豪情,仿佛有千言万语要倾泻而出。
此时,童浩林一行也来到东市。李浩被街边的机关傀儡戏吸引,而童浩林的目光,却停留在书摊前那个吟诗的少年身上。只见他身着蜀绣短衫,眉眼间透着与年龄不符的英气,诵读诗句时神情专注,仿佛天地间只剩这一方书卷。
"这孩子......"童浩林低声对苏婉婷道,"倒有几分灵气。"
话音未落,李白突然转身,与童浩林的目光相撞。不知为何,少年面对这位气度不凡的中年男子,竟未感丝毫畏惧,反而朗声道:"敢问先生,这长安城中,何处能寻得最好的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