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管他,”陆北辰拉着温绍染走向晒谷场,“李叔今天晒了新收的向日葵籽,说要给宝宝做磨牙饼干。”不远处,三岁的陆念莓正蹲在地上,把晒干的草莓片往玩具小推车里装,羊角辫上系着的红绳,是用第一年丰收的草莓藤编的。
“妈妈!爸爸!”小女孩摇摇晃晃跑过来,手里举着颗超大的草莓,“念念找到‘草莓国王’了!”
陆北辰弯腰抱起女儿,在她沾满果汁的小脸上亲了一口:“我们念念真厉害,晚上让妈妈做草莓布丁好不好?”
温绍染接过女儿递来的草莓,看着阳光下父女俩相似的笑容,忽然想起多年前,那个在老城区巷口,偷偷往她兜里塞野莓的少年。如今他已是两个孩子的父亲,却仍会在深夜哄睡后,偷偷去大棚给新苗搭保温棚。
“对了,”温绍染忽然想起什么,从围裙口袋里掏出张素描,“念念在幼儿园画的‘我们的农场’,老师说要参加比赛。”画上歪歪扭扭画着草莓田、蓝鲸形状的玻璃花房,还有两个牵着手的小人,旁边用拼音写着“爸爸、妈妈和念念”。
陆北辰接过画,指尖划过女儿稚嫩的笔触,忽然想起藏在玻璃花房角落的时光胶囊。那个铁盒里,除了童年合照和素描本,如今又多了女儿的第一幅画、第一次长出的乳牙,还有温绍染写的农场日记。
“爸爸,我们什么时候去看鲸鲸?”念念指着画里的蓝鲸,扯了扯陆北辰的衣领。海洋博物馆的白鲸“鲸鲸”是她的最爱,每次去都要喂它特制的草莓味鱼块。
“明天就去,”陆北辰刮了刮女儿的鼻子,“让王叔叔用代码给鲸鲸编个新舞蹈。”
夕阳西下,金色的光洒满农场。温绍染推着装满草莓的三轮车,陆北辰抱着女儿跟在旁边,叶奇则苦哈哈地帮李叔收着向日葵——作为“形象代言人”的惩罚。远处的玻璃花房里,新一批草莓苗正在暖光灯下舒展叶片,像极了多年前,那个穷小子在纸上画下的、关于未来的梦。
“陆北辰,”温绍染忽然停下脚步,看着被夕阳染红的天空,“你说我们的草莓,会一直这么甜吗?”
男人走到她身边,握住她空着的手,指尖触到她掌心因常年劳作而生的薄茧:“会的。就像我们的故事,从野莓藤开始,到星空海洋,再到现在的满筐果实,甜味会一直续杯。”
他低头,在她额上印下一个带着草莓香气的吻。女儿在怀里咯咯笑,三轮车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惊起一群停在稻草人上的麻雀。
不远处的田埂上,新立的木牌在夕阳下闪着光,上面刻着温绍染的字迹:“莓语星田,爱是永不停歇的丰收。”
是的,爱是永不停歇的丰收。就像眼前的草莓田,一茬又一茬,将泥土的厚重、星辰的浪漫,都酿成了触手可及的甜。而属于他们的故事,也将在这片充满希望的土地上,随着四季轮回,不断结出名为“幸福”的果实,直到时光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