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白拽着阿月的手腕,看着她苗绣裙摆被冰晶割出细密的裂口。远处天葬台的经幡在血色月光下猎猎作响,突然齐刷刷转向他们,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
“不对劲。” 阿月的银饰突然发出尖锐的蜂鸣,金蚕蛊在她掌心不安地扭动,“这些经幡里裹着尸陀林主的‘骨哨’,只要...” 话未说完,经幡轰然炸裂,无数白骨哨子呼啸着穿透风雪。
林秋白本能地甩出辰州符,却见符咒在接触骨哨的瞬间冻结成冰。阿月的银鞭化作金光缠住最近的骨哨,却被刺骨寒意震得虎口发麻:“秋白,用生死簿!这些骨哨是用阴年阴月阴日出生的尸骸炼制的!”
生死簿在怀中剧烈震动,自动翻开 “镇尸篇”,朱砂字迹遇冷泛出蓝光。林秋白咬破指尖将血滴在书页上,突然感觉双眼刺痛,仿佛有千万根冰针刺入瞳孔。当他再次睁眼,竟看见漫天骨哨都拖着幽蓝的魂魄尾焰,而天葬台中央,一个浑身缠满人皮经幡的身影正缓缓站起。
“尸陀林主!” 阿月的声音带着恐惧,银鞭上的金蚕蛊发出哀鸣,“他胸口的人面雪莲,是昆仑墟的禁物!”
林秋白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尸陀林主胸口的雪莲泛着诡异的红光,每片花瓣上都封印着痛苦扭曲的人脸。更诡异的是,雪莲根茎正深深扎进对方心口,与跳动的心脏融为一体。
“圣女大人,别来无恙。” 尸陀林主的声音像是从冰层下传来,抬手时人皮经幡发出沙沙的低语,“您母亲偷走的人面雪莲,也该物归原主了。”
阿月突然剧烈咳嗽,金色血液溅在雪地上,耳后的蝴蝶胎记开始发黑:“原来... 当年娘从昆仑墟带走雪莲,是因为...” 话被风雪吞没,她的身体突然不受控制地飘向尸陀林主。
“阿月!” 林秋白拽住她的手腕,却感觉掌心传来刺骨寒意。生死簿再次亮起,页面上浮现出阿月母亲月娘的日记残页:“人面雪莲可解圣女血脉的诅咒,但需用阴阳眼方能...”
剧痛突然从双眼炸开,林秋白眼前的世界瞬间扭曲。他看见阿月体内有无数黑色丝线缠绕心脏,而尸陀林主胸口的雪莲正通过这些丝线吸食她的生命力。更可怕的是,天葬台四周的冰层下,竟封印着数以万计的冰尸,每个冰尸额头都刻着与阿月相同的蝴蝶印记。
“秋白,你的眼睛!” 阿月突然惊呼,“是阴阳眼!快用天眼看看雪莲的命门!”
他强忍着剧痛集中精神,看见雪莲中心有颗跳动的黑色心脏,上面密密麻麻刻满了巫蛊教的献祭咒文。而在冰层深处,一个戴着九眼面具的身影正在 chant 咒语 —— 正是本该死去的大祭司。
“小心!” 阿月突然将他扑倒,一道冰刃擦着他头皮飞过。林秋白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四周出现了六个雪女,她们的皮肤如同透明的冰晶,眼中燃烧着幽蓝的鬼火。
“雪女的眼泪是‘摄魂冰’!” 阿月的银鞭缠住最近的雪女,“秋白,用斩尸剑破她们的冰核!”
林秋白握紧父亲的佩剑,却发现剑身在雪女的寒气中结满冰霜。阴阳眼突然传来奇异的感知,他看见雪女的冰核里封印着凡人的魂魄,而这些魂魄正通过某种契约与尸陀林主相连。
“阿月,雪女是被操控的!” 他甩出铜钱击中雪女眉心,“她们的命门在...” 话未说完,尸陀林主突然扯开胸口的人皮经幡,人面雪莲爆发出刺目红光。
阿月发出痛苦的尖叫,银饰纷纷炸裂。林秋白感觉血契传来撕裂般的疼痛,看见她耳后的胎记正在化作飞灰。生死簿自动悬浮在空中,“阴阳眼” 篇的朱砂字全部亮起:“阴阳眼开,洞悉三界,以血为引,逆转生死。”
“拼了!” 他咬破舌尖,将鲜血喷在生死簿上,同时抓住阿月的手按在书页上。金光闪过,他的阴阳眼竟能看见尸陀林主与大祭司之间的蛊虫联系 —— 那是用南洋降头术炼制的 “噬魂蛊”,正源源不断地将阿月的生命力输送给冰层下的邪神残魂。
“秋白,别管我!” 阿月挣扎着要推开他,“人面雪莲的封印快松动了,你带着生死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