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舟一早被传唤到藏经阁。

山间雾气未散，露水打湿了靴边。

他拾阶而上，一步一步走得沉稳。

藏经阁外，长廊两侧种着墨竹。

风过，竹影斜晃，像无声窥视。

苏清漪站在门口。

她今日着一袭素蓝衣裙。

未佩剑，只在袖中藏着一支玉骨扇。

她见到林舟，没有说话。

只是侧过身，让出一条路。

林舟步入阁内。

掌阁长老早已候在书案后。

他须发雪白，眉心有一枚红点。

他看林舟良久，才慢慢道：

“听说你在试录中破了阵图。”

林舟点头。

“只是侥幸。”

长老笑了笑。

“你要的功法我已知，但我希望你也看看别的。”

“修行，不只是攻伐。”

“还有理解、驾驭与掌控。”

林舟静静听着，不答话。

他不是不敬，只是习惯让对方先讲完。

长老取出一卷古书，递了过来。

《风藏录·卷一》。

封面灰暗，纸页泛黄。

“你先读三页。”

林舟接过，翻开第一页。

字迹古拙，笔锋却极重。

第一页写着：

“风者，无形而至。”

“可避剑，可引火，可护生，可杀人。”

“世人只知风快，不知风藏。”

林舟读完，微微挑眉。

他似有所悟，又似不明。

长老见他神色，微微点头。

“带回去看。”

“读书，不为应战，只为开眼。”

林舟将书收好，告辞而出。

苏清漪还站在外面。

她似乎在等他。

林舟问：“你今日为何不佩剑？”

苏清漪道：“掌阁不许带兵刃。”

她顿了顿，又道：

“我记得你以前喜欢问问题。”

“怎么现在反而沉默了？”

林舟轻声道：“因为答案不重要。”

“问了，也不会有人告诉我。”

苏清漪抿唇，不再多说。

她转身走入雾中，身影渐远。

林舟望着她背影。

心中泛起微微涟漪，却没有波澜。

他下山，穿过长廊时，看见叶婉婉。

她蹲在一块石头上，手里拿着半块红豆饼。

嘴上叼着，嘴角沾了点豆沙。

她看见他，立刻转过脸。

“看什么看，没见过女孩子吃东西吗？”

林舟道：“你左脸有豆沙。”

她愣了一下，伸手擦右边。

“是右边。”

她气呼呼地站起来。

“你是不是很无聊？”

“到处闲逛？是不是又被谁骂了？”

林舟笑笑，没说话。

她看他一眼，把半块饼丢给他。

“喏，请你吃。”

“我娘说，欠人情要还。”

林舟接住。

“你欠我什么？”

“上次你要不是躲开，我打偏了，把手扭了。”

林舟想了想，认真地回道：

“那确实是我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