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我没有!真没有!”张伟吓得魂飞魄散,双手乱摇,几乎要哭出来,“我……我就是……就是拿出来看看,看看有没有信号……”
“看你妈的信号!”张继良一个箭步冲过去,一把揪住张伟油腻的衣领,像拎一只待宰的肥猪般将他提了起来,“老子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手机是催命符!你是猪脑子记不住?!想给你那个骚娘们打电话报平安?!你想害死我们所有人吗?!啊?!”
他手臂用力,将近两百斤的张伟狠狠掼在坚硬的岩石地面上!
“咚!”沉闷的撞击声在洞穴里回荡。
“哥……我错了……我真没打通……疼……”张伟捂着被撞得发懵的胸口,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狼狈不堪,“我……我就是想……想知道我儿子……”
“你儿子?!”张继良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随即面容扭曲,恶狠狠地骂道,“现在咱们的命都他妈拴在一根绳上!你想死,别他妈拉着老子垫背!”
他抬起脚,就要朝着张伟肥硕的肚子狠狠踹去。
“等等。”
一个低沉嘶哑,仿佛砂纸摩擦般的声音,从洞穴最深处的阴影里传来。
一直盘腿静坐,如同石雕般的苏卡达,缓缓开口。
他那只裸露在外的独眼,在黑暗中闪烁着令人心悸的血色幽光,冷冷地看向张继良。
张继良抬起的脚,硬生生地停在了半空。
他对这个沉默寡言的泰国佬,有着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苏卡达的手段,太邪!太狠!
温涛派来的那个职业杀手,身手绝对不弱,可在苏卡达面前,连一丝反抗的浪花都没能翻起,就死得不明不白,惨不忍睹。
“他刚才尝试连接信号,确实有可能暴露我们的大致方位。”苏卡达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起伏,慢条斯理,却字字冰冷,“不过,连接时间很短,警方最多只能锁定一个比较大的区域。”
他顿了顿,那只血红的独眼缓缓转动,似乎穿透了厚重的岩层,望向外面漆黑如墨的山林。
“看来,这里不能待了。”
“必须立刻转移,去更深的山里。”
张继良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最终还是强压下了对张伟的滔天怒火。
“妈的!算你狗运!”他朝着地上还在呻吟的张伟狠狠啐了一口,“再敢给老子惹麻烦,老子让你死得比外面那条子还难看!”
张伟连滚带爬地缩到更远的角落,瑟瑟发抖,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裤裆处再次传来一阵熟悉的湿热感。
苏卡达缓缓站起身。
他那身绣满诡异符文的黑色泰式长袍,在昏暗的光线下仿佛活了过来,无声地蠕动。
“走吧。”
他轻声说道,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慑力。
“今晚,麻烦要来了。”
早已被连日逃亡和伤痛折磨得奄奄一息的唐振业,像个破麻袋一样被张继良粗暴地拽起。
一行四人,再次如同鬼魅般,消失在茫茫夜色笼罩的深山老林之中,朝着更危险、更未知的黑暗深处潜去。
……
此刻,林强正坐在从南平市局紧急调派往县局的警车后座。
手臂上那道狰狞的伤疤,从未像现在这样灼热、刺痛!
阴寒刺骨的感觉,如同无数条冰冷的毒蛇,在他血脉中疯狂窜动、撕咬!
仿佛与某个遥远而邪恶的存在,产生了强烈的共鸣!
他知道,那帮家伙,就在附近!
就在他从小长大的这片山区里!
林强深吸一口气,指甲深深嵌入掌心,试图用疼痛压制住身体内部那股几乎要失控的阴寒力量,以及内心翻腾的焦躁与恐惧。
水牛岭……
那里的一草一木,他闭着眼睛都能摸清。
废弃的矿洞,荒芜的老林场,隐秘的溶洞,猎人留下的小径……
如果那帮亡命徒真的藏在那里,选择实在太多了。
他必须去!
不仅仅是为了协助警方。
更是为了守护!
守护这片他生于斯长于斯的土地!
守护他远在镇上的父母!守护他视若珍宝的家人!
哪怕他现在只剩下一副残破的身躯,哪怕体内的力量被那该死的邪术死死压制!
他也必须去!
必须将那颗随时可能引爆的炸弹,彻底摁死在家门口!
他攥紧了拳头,眼神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完全没有注意到,口袋里的手机屏幕悄无声息地亮了一下,跳出一条新的微信消息提示。
来自一个他此刻根本无暇顾及的、带着几分雀跃和天真的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