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见她还不明白,让人将首饰盒子拿来。
“茉姐儿在外祖母这里挑了首饰,你的姐妹们还没挑呢,萍姐儿带着妹妹们过来,香姐儿也来。”
陈茉如看着何氏对表姐妹们亲热地说话,对她们一视同仁,这下是真的哭了,泪珠不住地滚落。
“外祖母不疼我了,为什么给了我的还要给她们!”
陈茉如显然是将何氏的梯己全都当成了自己的,不允许别人染指。
“看来该让你母亲好好教你规矩了。”何氏本来因内官来府的喜悦尽数退去。
外孙女这样娇纵的性子,就算得嫁高门也会惹祸!
从前还不觉得,如今家里姐妹一多就显出来了,必须得掰正她。
“明明是姓赵的错了,为什么要我学规矩?”陈茉如指着赵惜香,“是她偷了我的耳坠。”
赵惜香也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场景,本来不敢说话的,但泥人尚有三分血性,被人指着鼻子冤枉哪能不委屈?
“表姐见着我偷了吗?这东西无故出现在我身后,分明是有人故意为之,怜香,你说是吗?”
来的路上陈茉如急切地走在前面,赵惜香在后面和表姐们商量过了,一致认为是陈表姐想要云光缎算计的。
况且雪表妹人小个矮,隐约瞧见怜香的动作了,经她们分析后更能肯定。
不过赵惜香此时不会点出谢南雪,免得被陈茉如记恨。
陈茉如闻言忍不住瞟了一眼怜香,眼含警告,怜香打了个哆嗦,“奴婢……奴婢没有。”
“还不承认?外祖母明鉴,是表姐的丫鬟怜香抱着衣服经过我的时候将耳坠塞到了我身上。”
陈茉如慌了,刚才赵惜香还说不知道怎么回事的,现在怎么把怜香给点出来了。
“表姐分明是看上了我的云光缎,一次讨要不成便生了算计之心,请外祖母明查。”
前面开了个好头,赵惜香越说越多,不自觉地说得利落起来。
“我想问问表姐给一个丫鬟取名‘怜香’是什么心?虽然我们不在一个府上,但都是亲戚,表姐能不知我的闺名?”
亲戚间就算十几年不见面,但每逢年节也会往来,赵惜香也从书信上知道了陈茉如的名字,那她哪里又会不知道自己的?
“表姐可知尊者为讳的道理?下人起名向来要避开主子,为了避免损到亲戚的面子,给亲近的丫鬟起名时大多都会避开来往多的主人家的姓名。”
这是时人风俗,也是不成文的规定。
“你的丫鬟和我不止两个‘香’字一样,就连她名字中的‘怜’与我名字中的‘惜’字的意思都一样,怪不得妹妹多想。”
何氏不自觉地拧起了眉头,她知道陈茉如近几年多了个叫‘怜香’的贴身丫鬟,每次来府都带着,也没把丫鬟的名字和高氏那个贱人的外孙女的名字往一处想,如今想来分明是有意为之。
怜香成为陈茉如贴身丫鬟的时间,和赵惜香父亲升官的时间似乎重合了……
陈茉如的眼睫狠狠一颤,心底最隐秘的事情被发现了,一时间忘记自己是来质问赵惜香的了。
“你又不在京城,我怎么知道?你又不是我的长辈,凭什么要避讳你?”
赵惜香冷笑出声,“那好,回去我也给我的丫鬟改个名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