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夫人柳氏试探过她和明月，最后她靠着眼力见得了柳氏的青睐，表面上是伺候沈若犀的，还装着得了名字很感激的样子，实际上她却听柳氏的吩咐做事。

沈若犀的行踪、房里有的东西、说过什么做过什么……总之她知道的全都说给了柳氏听，时不时会得到柳氏的赏赐。

她本来想攒些钱财之后嫁给府里的管事享福，过几天有人伺候的好日子。

但如今小姐冷落她，夫人从何府寿宴回来后对她也冷淡了许多，让她有些慌张，忍不住想着今后的其他出路了……

陆佥事来的那日柳氏虽然不在松鹤堂，可那礼单上的东西她也听了一嘴，再加上明星说给她听的一些珍宝，让她对沈若犀那木箱里的东西也有数了。

可看着眼前的团扇、香囊和普通的金丝镯，她忍不住来气。

果然不是亲的，送的什么破玩意儿？小气吧啦的！

静枫安抚着柳氏，“夫人别气，三小姐不是给二小姐送了些好东西吗？总归是有姐妹情分的。”

“要不是她给萍儿送的东西勉强看得过去，不然看我饶不饶她！”

虽说忍一时风平浪静，可柳氏最近忍得够多了。

自从那次她无意间让人把白芽的孩子打掉了，世子一步也没有踏进过她的正房。

不仅如此，白芽那个小贱人给她敬了茶就再没来她房里请安，一问就是有世子庇佑。

本以为白芽小产后不便服侍人，可她那好姐妹白苗还只是个通房，为了挣一个姨娘的名分，天天在白芽的院子里勾引世子。

奈何她们院里都是世子的人，柳氏的一腔怒火无处发泄，还担心那两个年轻的不知何时又有身孕，气得柳氏最近脸上凭空多出好几条细纹。

“明的不行来暗的。”柳氏冷哼一声，“白芽那个贱蹄子，等身子养好了再收拾她。至于三丫头一个小的，我还拿捏不住？”

柳氏让静枫去找刘嬷嬷，“刘嬷嬷不是说那丫头箱子里的东西没入库吗？既然那么宝贝，也该让她得个教训。”

沁水院的库房钥匙刘嬷嬷有一把，但需要与纹儿合力才能打开，所以那些东西放没放进库房她知道。

柳氏眼里划过精光。

刘嬷嬷比那个明星可靠多了，有些事还是得靠她。

却说刘嬷嬷自从得了柳氏的吩咐，那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香。

她虽然从前是柳氏的人，可也明白一仆不事二主的道理，三小姐是个省心的，进了沁水院她本打算收心好好服侍小姐的，小姐有了前程自己也跟着沾光。

但她的丈夫儿女都在柳氏手底下讨生活，就算自己收心有什么用？柳氏的吩咐来了她也不敢不从。

三小姐这一连五日都要出去学琴，那些小丫鬟又进不得正房，看不到她在做什么，只要仔细着些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沈若犀对自己放的东西印象极深，匣子被人移动过她回来第一时间就发现了。

能进她房里的就只有那么几个人。

纹儿混了这么久不缺赏赐，也不是个眼皮子浅的人。

刘嬷嬷的年纪资历摆在那里，也不像会偷东西的。

明星倒是嘴碎，对她极为不满，看上去最有可能。

另一个有可能的人则是采兰，她刚来正房没几天就丢了东西，早不丢晚不丢……当然也可能是那箱子宝物引起的，与采兰无关。

不过既然都这么说了，那前面两个看起来不可能的人也变得有可能了。

涉及这么多人，有她名义上祖母给的人，也有名义上母亲给的人，不能随意发作了，必须找到由头。

明月手底下那两个小丫鬟也不好监视她屋里的动静，只能让她们记下谁在什么时候进去过正屋。

沈若犀现在很缺人，如果外头有人帮她打探事情就好了。

偷东西必须有理由，比如说谁家出事了急需钱财……

刚想着，明月就来跟她说：“小姐，婢子的二哥来京两天了，银钱所剩无几，还睡在大街上，这么冷的天……您说婢子要不要接济她？”

这丫头总算没白费她这几天的口舌，还知道来问她。

沈若犀摇头。

“他自己要来闯荡，还没吃到苦头就接济，于他无益。”

况且明海那混不吝的性子，必须得好好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