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脚步朝那白色靠近,蹲下身子细细查看着。
白色的小花种了一小片,有一些花枝看起来已经蔫儿了,花根处的土壤湿润,不久前刚被松动过。
他伸出手,指尖轻触花瓣,泛起一阵痒意。
那痒意从指尖蔓延至心头,他的嘴角勾起笑意,唇边溢出连续的轻笑。
这花是她让下人移栽的。
若是她只当相府是一个过路之所,只当他是一个趁手的工具,没有半分上心的话,是不会在意这些的。
阿漓,先前种种的逢场作戏,你当真没有陷入其中吗?若是演戏的人完全不动感情,又怎么打动看戏的人。
他直起身,脚步轻快地朝房间走去,嘴角扬起的弧度根本压不下去。
或许温情漓现在还没有爱上他,但不可能对他没有半分在意。
“只要有一点在意就够了。”
他将手心的花瓣攥得更近,用极低的声音说道。
无人能听见他这句散入长风中的呢喃,这句话是他最自己说的。
怕惊扰睡着的人,他推门的动作很轻,却还是不免让夜风灌了进来。
屋内熄了烛火,一片漆黑,只有淡淡的松子香从温情漓得方向传来,香炉中余烟袅袅升腾,借着月光,他看清了屋内得布置。
接着,他合上房门,将最后一丝光亮挡在门外。
他脚步放得很轻,来到床前,从纱窗透过来的一点明亮已经足以让他看清楚床上熟睡的人。
她睡得安稳,眉头舒展着,嘴角挂着轻微的笑意,哪怕是在做梦,应该也是个美梦。
迟宴声半蹲在床边,看着她姣好的睡颜,看她睡得深沉,忍不住抬手轻轻触碰她卷翘的睫毛。
看上去那么乖,实际上却是个小骗子。
似乎是感受到他的存在,睡着的温情漓忽然皱了皱眉,想要赶走这个惊扰她睡眠的人。
迟宴声嘴角弯了弯,心头一软,看了眼床的里侧,那里刚好空出一个人的位置。
他解开衣袍,搭在温情漓褪下的衣裳旁边。二人的衣袍交贴缠绕着,为昏暗的卧房填了几分旖旎的气息。
呼吸有一瞬间的错乱,他果断撇开眼不再看,跨进床的里侧躺下。
温情漓平稳地睡在外侧,二人之间还隔着半臂的距离。
迟宴声闭上眼睛,另一个人的呼吸就这样猝不及防地闯入耳侧,刚平稳下来的呼吸又错乱了几分。
他睁开眼睛,眉宇间闪过一丝懊恼,当初布置新房时,为何要选个这么大的床。
下一秒,一个温热的身体向他靠近,一个翻身撞进他怀里。
两人都只穿着一层薄薄的里衣,此刻贴在一起,感应着彼此的体温。
迟宴声身子一僵,整个人成了一根木头,一动也不敢动,生怕怀里的人跑了。
然而事与愿违,哪怕他一动不动,温情漓也感到一阵不舒服自行翻身回去。
他才刚舒一口气,那翻回去的人又跌进他怀里。
迟宴声认命地睁开眼睛,看来他今夜是别想睡了。
感受到怀里的人又要翻走,他伸出长臂一揽,直接把人抱在怀中再动弹不得。
他没注意到的是,怀中人在被他搂住的瞬间呼吸停滞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