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宴声掀起眼皮扫他一眼,将药方展开,上面所列之药皆是些耳熟能详的补药,他一眼看去也看不出什么问题。
他将药方收好,抬手唤过来一个家奴,“送他回去。”
接着便推门进了房间。
宋子谦看他脚步匆匆,一副担忧的样子,神色复杂。
虽不知为什么,温清漓要隐瞒实情,但他看得出迟宴声是真的上心。
真心之人就在面前,却还有人不懂得珍惜,若是日后失去了,当真不会后悔吗?
家奴不知为何,宋大夫的身影突然变得落寞,上前一步唤道:“宋大夫,走吧。”
房间内,温情漓抚过指尖被银针扎出的伤处,血丝已经不在往外冒,宋子谦的确没骗她,说只取几滴血便真的只取了三滴。
忽然听到开门声,她抬眸看去,便看见迟宴声踏着夜色进入房中。
许是看见了她的动作,迟宴声的目光汇聚在她细白的手指上,转身关了房门便阔步朝她走去。
“手怎么了?”
迟宴声坐在床边,伸出手牵过她的手指,入目便是一根极其细小的针孔。
温情漓有些不好意思地将手抽回来,说道:“是方才宋大夫扎的,已经不疼了。”
迟宴声自是知道那伤口并不严重,可放在温情漓身上,他还是十分在意。
将她抽回的手拉回来捧在手心,他低下头,对着那细小的针孔轻轻吹气,他的唇离得极近,神色认真,无半分邪念。
温情漓却还是因为他的动作红了红脸。
嗓音染上几分娇嗔,她轻声道:“这对我来说不算什么的,我不怕疼。”
毕竟她心口处的疼此刻虽已经缓解了许多,但还是比手指处的更疼。
迟宴声的动作一顿,忽然抬头看他,眼中带有几分笑意,嗓音轻柔:“是吗?”
像是怕他不信,温情漓举例道:“我之前被困在一个地方,口渴难耐,又浑身无力。为了活命,我一口咬破了手指,以血润喉,那时候我都不觉得痛。”
她说这话时眉眼弯弯的,为了证明自己没有撒谎,眼睛睁得大大的,被烛火衬得极亮。
却陡然对上迟宴声像是晕了水雾的眸子,她心中一惊,突然被他扯入怀中。
温情漓惊呼一声便撞上他坚硬的胸膛,被他的双手环抱住。
他语气沉沉,响在头顶,“怎么会被困住。”
像是好奇询问,可话语中的心疼却掩饰不住。
温情漓瞪大了眼睛,不懂他为什么反应这么大,只好解释道:“犯了错,惹别人生气了,就被人抓住了。”
因为与迟宴声贴得很近,她第一时间就感受到对方的心因她这句话而跳得很快。
他低声询问,“然后呢?”
“然后我就一直等啊等,等到了天亮他们就放我出去了。”
“那天亮之前呢?”
他耐心极了,一句句地询问着当时发生的事。
或许今日实在是累极了,一阵困意袭来,她的眼皮都在打架。
声音也变得越来越轻,“那晚,还遇到了一个十分冷血的人,明知我被关在里面,却不愿意帮我一把.....放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