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声在青石路上碎成急促的鼓点,林砚怀中的玉牌烫得惊人,仿佛在催促他加快脚步。远处,云墨书院的飞檐刺破晨雾,朱漆大门上斑驳的“文”字泛着微光,门前石狮的瞳孔里竟嵌着两枚褪色的玉简。
“站住!闲杂人等不得入内。”守门弟子横剑拦住去路。林砚刚要开口,守冢人递来一枚刻着笔冢图腾的青铜令牌,弟子脸色骤变,慌忙行礼:“原来是笔冢大人...只是近日书院戒严,还请二位随我去见长老。”
穿过九曲回廊,林砚注意到廊柱上的诗词都被黑布遮盖,地面残留着焦黑的墨迹,空气中弥漫着铁锈般的血腥味。议事堂内,七位白发长老围坐成阵,他们的衣袍上都绣着残缺的甲骨文,当目光扫过林砚怀中的玉牌时,有人猛地站起,震翻了案上的砚台。
“玉牌从何而来?”为首的玄墨长老厉声质问,袖口滑落的瞬间,林砚瞥见他手腕上缠绕着与守冢人类似的墨纹,只是颜色更深,如同腐烂的伤口。守冢人将青铜令牌拍在案上:“苍澜郡城笔冢现世,残碑被盗,这少年身负文骨,是破局关键。”
话音未落,整座书院突然剧烈摇晃。窗外,十七盏孔明灯再次升起,这次灯笼上的“杀”字竟在滴血。玄墨长老脸色煞白:“不好!是‘墨影司’的血字令,他们终于对书院下手了!”话音刚落,数十道黑影破窗而入,为首之人身着黑袍,面罩上绣着扭曲的“灭”字。
“交出残碑,饶你们不死。”黑袍人声音沙哑,手中骨笔一挥,地面裂开缝隙,爬出无数由墨汁凝成的字灵。林砚握紧青铜笔,却发现笔尖的金光被诡异的黑雾压制。守冢人突然拽住他:“别轻举妄动!这些字灵被怨气污染,普通文道术法只会让它们更强!”
玄墨长老带领其他长老结阵,空中浮现出巨大的“镇”字。然而黑袍人冷笑一声,骨笔划出的“乱”字如毒蛇般缠住镇字,墨色纹路顺着地面蔓延,所过之处,书院的墙壁上浮现出无数求救的血书。林砚的玉牌突然飞出,在空中旋转着发出清鸣,与玄墨长老手腕的墨纹产生共鸣。
“原来如此...”玄墨长老眼中闪过一丝悲凉,“当年我们为封印墨影司的邪术,自愿以自身为容器封印字灵,却不知早已被种下诅咒...”他猛地撕开衣袖,整条手臂都布满了蠕动的墨纹,“少年,用你的血唤醒玉牌,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林砚咬牙将手指按在玉牌上,鲜血渗入的瞬间,玉牌爆发出耀眼的光芒。无数金色字符在空中重组,化作古老的封印咒文。黑袍人发出愤怒的嘶吼,他的字灵大军在金光中纷纷消散。然而,玉牌的力量似乎唤醒了书院深处更恐怖的存在,地底传来锁链断裂的声响,一个巨大的黑影缓缓升起——那是由万千怨念凝成的“灾”字巨灵,它每一次呼吸,都让整个书院的墙壁布满裂痕。
“快走!去藏书阁顶层!”守冢人拉着林砚狂奔,身后,玄墨长老等人化作飞灰,融入金色的封印光芒中。藏书阁的台阶上,散落着无数被撕碎的典籍,林砚捡起一片残页,上面画着与残碑相似的祭坛图案,而祭坛中央,赫然是守冢人的半张墨纹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