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明突然握住她颤抖的手:"三司这些年追查的,从来不只是工部......"
密室外突然传来锁链拖拽声。沈惜棠反手扣住三枚磁蒺藜,却见萧景明从怀中摸出半块玉珏——与密室神龛上的凹槽严丝合扣。
玉珏归位的刹那,整面书柜突然翻转,露出背后幽深的逃生密道。
"这条道通向北镇抚司......"萧景明将染血的《璇玑谱》塞进她怀里,"我拖住追兵,你带着证据......"
"萧景明!"沈惜棠突然撕开他的衣襟,将磁石粉混着血水涂满他胸膛,"你的命比这些破纸重要!"
吸附在胎记上的磁屑突然显影出完整矿脉图,密道石壁应声裂开——竟是通往运河支流的暗渠。
追兵的火把照亮密室时,两人已随暗渠漂流至芦苇荡。沈惜棠的冰蚕丝手套浸透血水,仍死死攥着那卷《工部实录》。
萧景明苍白的脸上浮起苦笑:"沈姑娘现在信了?萧某这些年......"
"闭嘴省些气力。"她扯下裙裾为他重新包扎,发现伤口边缘的硫磺晶竟被磁屑吸附干净。
"回绣楼就给你打副磁石护心镜,省得次次拿血肉挡箭。"
晨雾漫过芦苇荡时,漕帮的渔船发现了昏迷的两人。
沈惜棠在彻底失去意识前,将染血的绸带塞进船老大的磁石烟斗——那是磁髓配比图的最后一块残片。
漕帮渔船的桐油味混着血腥气钻进鼻腔,沈惜棠在颠簸中睁开眼。
萧景明横卧在舱板上,后背的绷带已浸成暗褐色,右手仍死死攥着那卷《工部实录》。
她撑起身子去探他脉搏,腕间的冰蚕丝手套却被磁石渔钩吸附在舱壁。
"姑娘莫急,这位大人死不了。"船老大叼着磁石烟斗,将熬好的鱼汤递过来,"方才替他换药时瞧见,心口那块磁石护心镜挡了致命伤。"
沈惜棠指尖一颤。三日前她随口说的气话,竟真在萧景明身上应验——玄甲内衬确有用磁髓打造的护甲,此刻吸附着数枚铁蒺藜,在晨光下泛着诡异的靛蓝色。
"劳驾取些硝石水来。"她解开萧景明的衣襟,磁石护甲与伤口粘连处已化脓。
船老大的药箱里竟备着工部特制的硫磺粉,遇水即析出磁屑——这漕帮汉子,怕是早知他们身份。
萧景明在剧痛中惊醒,左手本能地扣住她咽喉,待看清眼前人后才颓然松手:"......这是何处?"
"离通州仓三十里的芦苇荡。"沈惜棠用银簪挑开他伤口腐肉,"萧大人这护心镜造得粗糙,磁髓纯度不足五成。"
簪尖吸附起的铁屑显影出工部特制的"巳"字纹,正是李崇义私库的标记。
船帘突然被江风吹开,晨光漏在《工部实录》的残页上。萧景明忽然抓住她手腕:"裕亲王的罪证......"
"早拓在磁石箔上了。"她掀开舱板暗格,二十片磁石薄片整整齐齐码放。
"倒是萧大人该解释,为何私藏工部特制的磁髓护甲?"
河面忽起涟漪,七八艘漕运司的快船包抄而来。萧景明猛然翻身将她护在身下,三支弩箭钉入舱板,箭尾的磁石遇铁即燃。
船老大突然扯开伪装的蓑衣,露出北镇抚司的腰牌:"带证据跳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