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令孜见此忙趋前数步,压低嗓音道:“大家,老臣已命人将牛补阙奏疏焚毁。若执意行典,明日长安街头,怕是要流传‘昏君纵欲误国’的檄文了。”
僖宗面色惨白的看着田令孜,田令孜虽脸上带着笑容,但话语中的威胁之意令僖宗生寒,又望向台下众臣,众臣或眼神闪躲,或摇头叹息,僖宗颓然落座,似乎失去了所有精力一般,无奈道:“罢了……传朕口谕,睦王纳妃之事,一切交由田公定夺。”
田令孜叩首高呼:“陛下圣明!老臣定会将此事办妥!”
台下众臣也皆效仿田令孜叩首高呼:“陛下圣明!”
唯独高高在上的僖宗皇帝此刻却面色苍白如纸,毫无一丝血色,双眼失神的望着远处。
内侍省。
田令孜把玩着茶盏,内心隐隐有些不安,自回京以来虽说他仍然牢牢掌控着朝堂,但僖宗却不像以往那样听话,今日竟还想利用睦王纳妃事件来做文章,虽最终未能成功,但还是引起了他的警惕。
“匡礼,加强对陛下的监视,他与任何人见面你都要派人在场。
田匡礼恭敬道:“是,义父。只是这睦王纳妃之事该当如何?”
田令孜笑道:“睦王纳妃之事暂且推迟,如今当与民生息,这不也是睦王自己所说吗?”随后又想起了什么,眉头微皱,:“只是这李顺融一向都不曾参与政事,为何今日突然发难?”
田匡礼犹豫了一会,迟疑道:“孩儿也觉得疑惑,也未曾见他与其他人有过多来往。”
田令孜沉思了一会,随后狠声道:“罢了,不管他是何等原因,只要敢与我作对,便是我的敌人!派出夜枭,孔纶和李顺融二人不能留下!”
田匡礼拱手回道:“是,义父。”
田匡佑此时已从河中归来,见田匡礼说完,马上站出来愤恨道:“义父,王重荣这厮实在是过分,我作为义父的特使,他竟然鼓动军中士兵,妄图置我于死地,还好我见机行事,即时逃脱,不然早已人头落地!王重荣这厮暗藏祸心,我等不如先下手为强!”
田令孜点点头,开口道:“你说的不无道理,看来要加快步伐了,免得迟则生变,明日我便会以皇帝之名下诏让王重荣移镇,看他王重荣如何再拖下去!”
田令孜又紧接着对田匡礼说道:“匡礼,你再派人去凤翔和邠宁一趟,确保万无一失。”
田匡礼忙点头称是。
这一夜,长安月仍悬于旧檐,却再照不见万国衣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