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毒是解了,可病根儿还在。更让他心惊的是,朱雀嘴里那个“幽”字,让他心里那根弦绷得更紧了。
他轻手轻脚出了厢房,找到高老三。
“老三,从明天起,你找几个精细点的兄弟,暗地里守着朱雀那屋。日夜都不能离人,一有不对劲儿,立马告诉我。”
高老三脸上的肉紧了紧:“老板,是又出了什么事情吗?”
“不好说,但留神点总没错。”林楚钦声音压得低低的,“还有,镇上和县里的事情,继续给我盯紧了。特别是洋人那边,有什么风吹草动,第一时间汇报。”
“知道了,老板。”
夜深了,林楚钦照旧摸到后山练功。
月黑风高,山林里头黑漆漆的,啥也瞅不见。
他刚拉开架势,想练那套“碎心掌”,冷不丁觉得有人在暗处瞅着他。
那感觉很淡,可林楚钦的五感多灵,一下子就察觉到了。
他动作猛地一顿,耳朵一动,浑身戒备,朝四周阴影里扫去。
内劲儿已经提了起来,随时能干仗。
山林里静得瘆人,竟然连个虫子叫唤都没有。
可那股子被人盯着的感觉,却一下子就没了,难不成是自己感觉错了?
林楚钦在原地呆站了好半天,也许是真的自己的错觉吧,才慢慢收了功。
他娘的,真的感觉有人在暗地里盯着他。
而且这人功夫不赖,能把气息藏得这么好,绝不是一般货色。
林楚钦心里那根弦,绷得更紧了。
这水底下,怕是早就翻江倒海了,就等着什么时候给他来个狠的。
第二天一早,林楚钦刚到后院瞅那几株龙血藤,院门就砰砰砰敲的一阵急。
“林神医!林神医在家吗?”
声音倒是耳熟,透着股子怯生生的味儿,还带着几分抹不开的羞臊。林楚钦一听,是村里的张二狗。这家伙,先前骂他骂得最凶的几个里头,就有他一个。
李亮玉跑去开了门,张二狗跟他婆娘拎着一篮子土鸡蛋站在门口,身后还蔫头耷脑地跟了好几户人家,个个脸上讪讪的,那模样,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林神医,俺们……俺们是来给您赔罪的。”张二狗一脚踏进院子,腰就弯了下去,那头恨不得杵到地上。
“之前是俺们猪油蒙了心,说了些不是人说的混账话,您老人家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俺们这些粗人一般见识。”
“是啊是啊,林神医,俺们真是有眼不识泰山,瞎了狗眼!”张二狗婆娘赶紧把那篮子鸡蛋往前送了送,“这是俺家老母鸡攒的蛋,新鲜着呢,您收下,给朱雀姑娘补补身子。”
林楚钦放下手里的小锄头,瞅着他们那副诚惶诚恐的样儿,心里头那点不快也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