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拄着拐杖,挣扎着起身站了起来,江妧起身也想搀扶他,却被他按回座位,温和的笑道:“别忙,我自己去寻净房就成!你们俩先吃。”
江妧也笑了笑,便不起身了,愣愣的望着湖里的月光粼粼,正想起身倒酒,忽听噗通一声,紧接着就是裴恒的声音大叫了起来。
两人吓了一跳,忙循声而去,见裴恒挣扎在湖中心,边扑棱着水花,边高声叫喊,江妧是会凫水的,她忙将自己海棠红的褙子脱了,尽量减轻自己的负担,纵身要跳,却被身后的人一把扯了手,拉了回来。
“我去!”
她还未看清来人,那人就跳了下去,虽没看清来人,那声音是极为熟悉的。裴慎在裴恒身边游了一圈,见他力竭要沉了下去,才出手来揪着他的顶上的束发,将人拽到岸边来。
江妧早已让小香喊了人来,众人七手八脚的将两人拉上了岸,裴恒早已虚脱,又加上落水惊悸,被拉上就一动不动的躺着,裴慎则坐在一旁喘着粗气,斜乜着看他。
裴恒一动不动,江妧吓到了,拍了拍他的脸,半晌才吐出了些水,才好转了些,见熟悉的面孔,他握着江妧的手哭了出来,“我这腿越来越不听使唤了。”
她将小香递来的褥子给他裹了起来,转头又看见裴慎水淋淋的站在一旁,忙将自己海棠红的褙子给他披了起来,霜降这时才赶了过来,给他披了褥子。
“你快扶你们主子回去,我们这边已经叫人熬了姜汤了,会让人送去的。”
说完便匆匆跟着抬裴恒的人走了,只留裴慎主仆两人,小桃红这时不知从哪里过来,望着被冷落的人,只不住的叹气,对人家再好也比不过那一纸婚书。
江妧回来后就让裴恒进门去沐浴,她想进去伺候,奈何他就是不允,只得让他自己进去沐浴了,等他出来,又让人端了火盆来烤,将他头发烤干了,这才伺候他睡下,才出门来。
“我让送的姜汤可送去给世子了?”
小香道:“早送去了,世子爷身体好,应当没事。”
江妧点点头,踅身回了屋里,在橱柜里翻了套被褥出来,就在美人榻上将就了一个晚上,半夜她起身来瞧裴恒可有发烧,倒是没有,也松了口气。
第二日,裴恒还在睡着,江妧领着小香,往裴慎屋里来,小桃红就坐在外头熬药,见她来了,忙站起身来行礼。
“怎么在熬药?你们世子不好么?”
“昨夜发烧了。”
江妧忙要迈进屋里,又犹豫了一会儿,又想想他是为了救裴恒才如此,忙问了霜降可否方便,得到肯定的回答,这才进了屋里来。
他的房间古朴大气,迎面就是一张黄花梨木的架子床,罩着青色的帐子,他就躺在床上,唇色苍白,再加上他本就白皙的面庞,更是显得他病重了几分,她轻手轻脚的走近了,似乎听见脚步声,他微微睁开了眼。
“你来做什么?你身子本就不好,来了反倒添了病症,咳咳咳.......”他蹙眉,半握拳,抵唇咳了几声。
江妧也不在意他是否暧昧的话语了,在霜降搬来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二弟为了我夫君生了病,我自然得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