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妧好不容易才摆脱兄弟俩,又不得不来,也只得勉强挤出笑,笑了笑。
沈氏见夫妻两人和睦,大有小别胜新婚的亲热,心下疑虑稍微减了几分,牵着侄女的手往前走去,裴恒也一瘸一拐的来拉她的手,在手心里揉了揉。
“才听说你要来,我就期待着了,如今见着你了,反而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我原不想来的,可大伯娘气撅过去几次,母亲怕她身边没体贴的人照顾,这才让我跟着来。”
裴恒笑了笑,揉着她的手,江妧也扶着他的胳膊,都一齐往轿子上去。
一路上江妧都想问孙姨娘的事,可怕他怀疑,到底忍了下来,在一个红漆大门前停了轿子。
他下了轿子,伸手来接她,江妧一面伸手一面抬头往匾额上看去,只见那门头上挂了个金漆匾额,上头书着“敬园”二字。
“二弟这几日事忙,都住在衙门......”他干笑了两声,“那位瘦马也在此处,名字叫小桃红,二弟倒是喜欢她,时常回来听她弹曲儿。”
江妧深深望了他一眼,他忙摆手,“我可没有,那不是聚麀么?”
她没有说话,随着一起进了内宅去,早见金妮儿在月洞门处等着,见了她忙欢欢喜喜的敛衽行礼,柔柔的唤了大奶奶,也来搀扶裴恒。
一齐进了正堂去,沈氏早已在太师椅上坐定,摆开了架势,“你二弟那位心头肉呢?”
裴恒支支吾吾半晌不回,他是见过二弟何等宠这小桃红的,不想出卖兄弟。沈氏立着威,并不言语,她身后的一个婆子几步跨出门外,往外扯了一个小丫鬟进来问,结果也问不出,二话没说,先给了两个耳刮子,打得满嘴的血。
江妧也算是见过世面的,见沈氏雷霆之怒,不由得也有些心里犯怵,眼见那个小丫鬟满嘴的血,心下也着急。
“就在听雨阁里。”
沈氏和后头嬷嬷一对视,那嬷嬷就粗声粗气的道:“去,带路。”
这些小丫鬟都是扬州本地的人,平日里接触的就是裴恒、裴慎两人,只有一个女主子还是金妮儿一个姨娘,还算不得主子,如今来了这么一个威严赫赫的,不由得也犯怵,忙一骨碌翻身起来,连脸上的血都不敢擦,在前面带路去。
江妧怕闹出个人命来,悄悄让立春去叫那鲁元请裴慎回来。
不多时,那嬷嬷果真带了一个女子进来,生得袅娜纤纤,眉间似有病弱之态,纤巧地立在正堂中央,牙婆对于这些女子在吃食上都是能省则省,主要是为了上她们讨得达官贵人的喜欢,所以个个都像病西施。
“你就是小桃红?”沈氏的声音十分的威严,沉声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