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江妧搀扶着祖母进去,裴慎应着沈茜昔的态度也变得淡了些,推托说有事,他来有一部分是因着江妧也在此,既然她进去了,他也只能走了。
江妧和往常一样,伺候着裴母睡下便去领着小香出门来,见裴慎正从廊子上下来,正要遇上,她顿住脚步,纠结要不要像以前一样躲着他,虽同意了晚上行房的做法,也对他的态度改观了,可白日她更是要避免接触,省得有人怀疑。
裴慎也看出她敏捷心思下的小动作,反而不好硬凑上去,好在他也是为了应酬才准备出门的,便只是朝她颔首,抬步往抄手游廊上去。
“姑娘,你说咱们以后能不能也靠一靠裴世子呢?”
小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江妧正懊恼悔恨两人的关系,听她这么一说,眼眶立马红了,眼泪登时就滚了出来,“我就说你嘴太碎,倒不如我今儿就将你送回金陵去。”
小香顿时吓懵了,咚一声跪了下去,眼泪也带出来,“姑娘,奴婢知错了,奴婢不该这么说。”
“进侯府时候,我就和你说过了,侯府规矩不比咱们家小,以前你只在我跟前,现在不同了,要注意你的言辞!可你呢,三番两次,何苦来!与其到时候看着你被人打死,倒不如我现在送你回金陵!”
小香早已吓得面色发白,跪行了几步,紧紧的拽着江妧的裙子,仰着脸,整张脸都哭得糊着泪水,“姑娘,姑娘,奴婢宁愿死,也不离开姑娘,姑娘若是嫌弃了,我就一头撞死在这里。”
说着,果真眼神决绝起来,攥着裙摆就要往立柱上撞,被江妧一把拽着肩膀,冷眼盯得她头皮发麻,她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是我们已经走在悬崖边了,不容有半分的错处,你更别指望任何人,兄长都不是我们能之指望的,更何况是他!”
小香这时才察觉自己错得无可救药,眼泪制不住唰唰往下淌,更不敢哭出声,可怜兮兮的望着她。
江妧到底心软,见她这个样子,将她扶起身来,小香忙赌咒发誓,“若是奴婢以后再乱说话,就给奴婢舌头烂掉,掉在肚子里,从肚子里长出毒脓来!”
她叹了口气,无力的摆手,心里到底沉了又沉,只是不显露出来,小香似乎不合适待在她身边。
一面想着,二人往回走去,正遇上要出门的安柔,她脸上的肿终于好了,也敢出来闲逛了,见了江妧,眼神里也没了挑衅,反倒看着样子竟比金妮儿还柔顺。
其实主仆两人都未曾问过霜降,安柔到底出了什么事,问也是含糊不清,这几日也未曾见到她,今日甫一见面,她倒是笑盈盈的过来跟她纳福,像是那日说她与小叔子苟且的人不是她一般。
“安姨娘,你脸上的巴掌印消了?”
“大奶奶说什么呢?我脸上何曾有过巴掌印?”
她这样子倒是让江妧吃惊不小,不知道裴慎是如何说服她的,是用手段还是用钱收买?毕竟大房是出了名的有钱,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不想与眼前的人纠缠,她说了两句话,见她面色也正常,也就回了屋里来,她有午睡的习惯,今日回来用了膳便一觉睡到日落。
夜才静了下来,江妧便听见了裴慎沉重的脚步声在月色中悄然而来,他这次只灭了一盏灯,光线明亮得刺眼,烛光中,她极为柔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