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爷倒是有心了,只是咱们大奶奶吃不得这样的......吃了只怕会不好。”小香喃喃的道。
江妧瞪了她一眼,什么叫有心了,这话是能说的?
“你去和霜降说,让她以后有什么紧着其他房的姊妹,我这里实在不必送来,我身子不大好,也吃不消这些。”
小香应下了,便出门来,她第一次进囿园,比起芫华轩,这囿园更宽敞大气,家具古朴,倒是颇合她家江老爷的性子,见霜降几人正在廊下下说话,嬉笑着上去搭话。
霜降见是她,喜得什么似的,忙接了过来挽她胳膊,将她招呼进了厢房里头坐下,“今儿小香妹妹怎么有空来咱们院里?”
“我们大奶奶特意让我来谢谢霜降姐姐的记挂,只是她自娘胎就体弱,如今还吃着人参养荣丸,水果之类的不敢多吃,也怕世子爷破费,以后紧着其他几房的姊妹就行。”
霜降犹如遭了一道雷击,结结巴巴的好久,“没什么破费的,大奶奶是不喜欢吃吗?还是怕世子破费?如是怕世子爷破费那大可不必,这也费不得多少银钱。”
小香天真,自然不知他们主仆的龌龊心思,只当他们单纯的爱护自家人,也为自家姑娘高兴,笑道:“那倒不是,是真的体弱,如今三伏天一到还要时不时的吃药。”
霜降长长哦了一声,从小香语气和神情中判断出是真话没错了,忙道:“咱们世子爷认识一个靳太医,不如请他来给大奶奶瞧瞧?”
“你瞧你,难不成你能做世子爷的主不成?”小香笑道,“这时候要用晚膳了,我得回去伺候了,劳烦姐姐了。”
霜降忙送了她出来,在门上等了一会儿,便见裴慎从外头回来,忙伺候着换了常服,见无人在旁才将小香来说的话一五一十的给他说明了。
见他剑眉微微敛起,霜降忙躬身道:“奴婢的意思是让靳太医进府里来瞧瞧,让小香给拒了。”
裴慎提笔蘸墨,听了她这个馊主意,狭长的凤目一抬,盯得她遍体生寒,愈发的躬起身子,“她自来守礼,不逾越半分,你什么时候见她平白接受过我的好意?”
霜降不敢说话,只在一旁听着吩咐,半晌才听裴慎道:“今夜我与她说。”
他顿住手,一滴墨从笔尖坠下,散落在宣纸上,白纸上染了脏污,他烦躁的将宣纸揉了起来,连纸都在指责他的龌龊一般。
“爷,今夜的雷公藤酒。”
霜降将一杯酒递给了他,他低眉看了一眼,犹豫着伸手,仰头,还是将酒一饮而尽,让人伺候着换了一袭青衣,熏了裴恒通常用的苏合香,见夜深了,这才出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