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妧本想争一争,可又想起母亲临终前说的话,能忍则忍,得饶人处且饶人,更何况自己是新妇,他能做到这样已经是万幸了,只怕闹起来,自己占了理却失了人心!
见此,她也不再追究,起身朝裴恒道:“我让人送些补品给孙姨娘。”
她让人将小香拉了起来,便出了西厢房来,孙海燕见裴恒虽护着大奶奶,但是一提起子嗣,裴恒便心中难耐,揉着他的膝头安慰:“大奶奶如此看重子嗣,奴婢.......”
裴恒低头望着她,摩挲着她的脸,本来他还想不听任何人劝,将自己隐疾告诉给江妧,如今见她如此重视子嗣,不由得心酸至极,心中不得不升起些许难受来。
“你难受就不要跪着了,起来吧!”
孙海燕到底怕他将这件事怀疑在自己头上,忙抱着他的腿不放,“大爷,奴婢是有委屈的,大奶奶不愿意追究此事,将事轻轻揭过,奴婢不敢说什么,可奴婢的身子.......只怕能活不久了。”
他叹了口气,“你放心,当日是我鬼迷心窍才因为她一句话要送你们,如今好好在这家里在着,只要你不走,我也不会撵你!”
孙海燕自裴恒的语气中听出了对江妧的不满,微微垂下头,尽量的将自己的柔弱展示出来,对付裴恒,她自有一套。
那厢江妧回了正房,便洗漱歇下,今日的事算她们倒霉,自然也不能怪小香,毕竟她一心要给她出气的,只可惜反被人捏着了把柄。
翌日倒是醒的早,江妧侧躺着,轻轻撩起纱帐,望着窗外的亮光,她一点也不想起床,尽管过了那么多年,她还是想念自己小屋里的席梦思。
“大奶奶醒了?”
立春自外头探头进来瞧,见她望着天光发呆,轻声细语的问候着,“可要叫水?”
江妧点头,懒懒的撑起身子,由她搀扶着走至妆柜前坐下,看着菱花镜里那张娇颜,一颦一笑皆惹人怜,她捋过一侧的青丝,一下一下的梳着。
裴恒自外头回来,一身的酒气,见她自妆柜前起身,一把将她抱着,脑袋埋进她的颈窝,囔囔的唤了她一声妧儿。
丫鬟们忙去扶他,江妧不知他从哪里来,喝成这个样子,满身酒气,实在难闻,推开了人,却见他脖子上嫣红,显然是从哪个女人房里回来。
将他扶上床睡下,小香才进来悄悄在她耳边说,裴恒是从外头回来的,也就是说他是狎妓去了,江妧不由得皱眉,尽管做了多少心理准备,还是觉得接受不了。
可不得不忍了下来,绞了帕子,在床边坐下给他擦脸,裴恒还是一副温和的模样,牵着她的手不停的说对不起,又哭又笑,弄得江妧很是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