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袖中的石化手机突然发烫,裂纹中的酒樽纹路在皮囊上烙出灼痛。
五更梆子敲到第三响时,我们伪造到"显德六年三月廿八"。
我在"殿前都点检"条目旁用阿拉伯数字标注"3.21",赵普的炭笔却悬在"都"字上方:"苏兄这鬼画符,莫不是南唐细作的新暗码?"
"此乃波斯商队传来的计数符。"我蘸着硝石粉涂抹数字,粉末在烛火中泛出磷光,"纵使契丹细作截获,也只当是市舶司的关税记号。"
窗外传来夜枭啼叫,石化手机在怀中震动——裂纹中的北斗杓柄正指向三月初二的残月。
赵匡胤突然破窗而入,榉木窗棂在他肩头碎裂成齑粉。"老子刚在撷芳楼逮着个假道士!"他扬手甩出个罗盘,磁针在"离为火"卦位疯狂颤动,"那厮竟用老子的生辰八字画符!"
我拾起裂成两半的罗盘,磁针背面粘着半片靛蓝密信。熟悉的双鱼纹在火光中游动,突然与记忆中的某个雨夜重叠:黄河渡口的浮桥在暴雨中崩解,同样的纹路在契丹箭镞上忽明忽暗。
紫宸殿的晨钟穿透窗纸时,伪造的《显德六年天象异闻录》已摞满三樟木箱。
赵匡胤用佩刀挑起最上层卷轴:"陛下!这劳什子说契丹崽子要改行当星官!"酒液顺着龙纹地砖漫成河图,将"客星犯斗"的记载泡成模糊的墨云。
柴荣的玉圭击地刹那,我袖中的磁石吸起块陶片——那弧度与陈桥驿老井沿的缺口严丝合缝。
赵普突然剧烈咳嗽,咳出的血沫在《禁军轮值簿》上溅出点点红梅,恰落在"殿前都虞候赵匡胤"的"胤"字旁。
当夜焚毁证据时,火盆里的活字铅块突然炸裂。赵匡胤用佩刀扒拉灰烬,刀刃映着跳动的火苗:"直娘贼!老子的宝刀成了灶王爷的烧火棍!"
磁石吞口吸起未燃尽的密信残角,"显德七年"的焦痕正与他刀鞘上的云雷纹交错成卦象。
三更梆子响过,我摸出怀中的石化手机。月光透过裂纹中的酒樽纹路,在灰堆上投出北斗七星的光斑。
赵普忽然指着《禁军名册》的鼠咬破洞:"苏兄看这"殿前都虞候"的"候"字,倒像是被天狗啃去了半颗星。"
晨光爬上东窗时,我蘸着露水补全"候"字最后一笔。水渍在朝阳下泛出虹彩,隐约显出"检"字的残影。
赵匡胤的鼾声在角落响起,佩刀上的磁石兀自吸附着满地铁屑,渐渐拼出"点检作天子"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