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成帝以前朝五子夺嫡之事,询问黎成朗,何为嫡庶?若皇子众多,谁可继君?
黎成朗却没有渗透皇上的用意,只道:贤能者居之。
正是这一句,触怒了文成帝的底线,最终黎成朗被“流放”,使得他虽中探花,却无官可做。
文成帝是先帝的嫡长子,理应继承大统,可其他皇子不服,等先帝一去世,立刻发动攻击,一起举兵造反,想要灭了当初还是太子的文成帝,所幸成远侯和忠阳侯一同协助,平定了战乱。
当初五子夺嫡何等凶险,所以经此谋逆之事以后,文成帝居安思危,一直格外重视嫡庶有别,也要求官员务必做到嫡为大,庶次之。
可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霖王还在。
黎成朗的那句话,往严重了说,便是为霖王提供继位的可能性,是杀头的大罪。
后来他明白了,可悔之晚矣。
“你可知道这策论是谁写的?”黎成朗问。
“自然知道,是当朝大儒沈老先生。”黎书回答。
黎成朗诧异。
黎书道:“沈老先生是文学大儒,又深谙孔孟之道,名声之大,谁人不知?就连茶楼说书的先生都将他的故事变成了话本,赞扬他为大虞清正之表率,尤其是他写的赈灾策论,广为人知。”
“可你刚才不是说,他写的这本书还缺少可行性,你这是什么意思?”黎成朗皱眉。
黎书道:“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父亲,您身为朝廷官员,每日往来不过皇宫和黎府,然后就是这繁华的京城,所见之人,都举止有礼,所看之事,都是霁风朗月。”
黎成朗瞪着她,脸上已有不悦之色,“你是说我井底之蛙,不亲身身体会灾民的处境,不知所谓?”
黎书一晒。
虽然难听,但确实是这样。
黎成朗哼了一声,“小小丫头,你懂什么!”
黎书道:“父亲,官员不同百姓,自然体会不到人家寒耕热耘的辛苦,若不能设身处地,便不能提供好的建议。”
“怎么?你难道叫我亲自去常州一趟?治理水患的是皇上亲封的河道总督张大人,我去凑什么热闹?”黎成朗不以为然。
“父亲,国家危难之际,需要的是主动请缨的朝臣,而不是讷讷点头的一个讨论者。”
文武百官讨论了这么久,商量好的细节改了又改,可说来说去,主要的原则还是那些,不外乎隔离、掩埋、治疗之类的,当然,这些皇上自然也知道。
可讨论的结果却是,没有一个人主动请缨,愿意去瘟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