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城一听,一惊之后,又一喜,“当真?”
如果真是如此,那他又何必拿着退婚书去找黎书?他们只需要等她死了,以前的婚约自然不算数了。
“我本来还想着去叶县一趟,让她签了字,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没想到她竟然病重到这种程度。”晏城叹口气,就要把退婚书撕掉。
谁知黎画一把拉住他的手,厉声道:“不行!”
晏城被黎画的声音吓的手中一顿,黎画这才惊觉自己动作太突然,她缓了口气,恢复了刚刚娇娇弱弱的样子,道:“我的意思是,这还是留着的好,万一。”
剩下的话,晏城自然明白了,万一黎书没死,他还是要找她签字,退这婚书的。
黎画似是想起了什么,别过头,故作伤心道:“今日钱嬷嬷去了叶县瞧她,说她病入膏肓,连床都下不来,真是可怜。”
又道:“我母亲本来想着府里人多,怕扰了她清静,想让她安心养病,还给她请了名医,哪知道会这样?”
黎画一心想塑造自己姐妹情深的模样,如此的纯良无害,让晏城对她的好感又多了几分。
谁知黎画忽然语气一转,“可能姐姐埋怨我抢了晏哥哥,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伤了钱嬷嬷,刚刚大夫来说,嬷嬷中了毒。”
“怎么会这样?黎书她好大的胆子。”晏城闻言,想起进来时遇到的大夫,怒不可遏。
黎画低着头,眸中闪过一丝精明的算计,“眼下天还是冷的,我母亲还让人带了炭火过去,叶县不比京城,那里虽然山清水秀,寒气却比这还要重,姐姐她一人在那,定然非常难过的。”
这是说,黎府没有忘了这个大小姐,黎画和母亲都很关心她在外面过的好不好。
“母亲不惜重金买了药材,要给姐姐调养身体,她说,姐姐虽然不是她亲生的,但也是她的女儿,等她身体养好了,一定会接她回来。”
这是说,黎府一直重视黎书的身体,张雪容也没有吝啬钱财不给她看病,也从来没有不管不问。
“我听说,那里靠着山,怕不是有贼寇,他们找不到吃食,会不会骚扰人家?”
这是说,黎书一个女子,孤身在外,那些强盗贼寇若是抢夺吃食,万一对黎书做了什么不可言喻的事情,又该如何?
黎画这是担心她的安危,也侧面敲打了一下晏城的心思,让他彻底断了对黎书的一丝念想,毕竟一个清白有失的姑娘,绝对不能成为宴府的儿媳,也不会成为任何男子的妻子。
这是绝黎书的路。
黎画一句一句,都在表达着她对黎书的关怀之情,让晏城也忍不住动容道:
“你这般为她考虑,她竟然还恩将仇报,实在可恶,你放心,我定会为黎府讨个公道。”
黎画却道:“晏哥哥不必如此,也许,她只是一时糊涂,误会了我和母亲的一番好意。”
“我一直以为她是心地善良的女子,没想到,她都在骗我,枉我以前,还给她带了许多新奇的玩意儿,给她解闷,真是狼心狗肺。”晏城越想越气,又道:
“画儿,你别伤心,我这就去叶县一趟。“
这婚约他是非退不可了,看着晏城回转心意,黎画这才放下心来。
最后,看着晏城离开的背影,黎画轻轻揪掉一片树叶,放在手里慢慢揉碎,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黎书,你别怨我,我与晏哥哥的亲事一定要成,而你,不能活着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