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衣带正面是白玉玲珑,雕成小龙穿花的样子,精美绝伦,背面用紫锦衬着,也不知道有啥名堂。董承把衣带放在桌上,借着灯光,仔仔细细地找。找着找着,不知不觉就累了,趴在桌上睡着了。
突然,灯花“啪嗒”一声掉落在衣带上,烧着了背面的衬布。董承一下子惊醒过来,睁眼一看,衣带背面烧破了一块,隐隐露出一点白绢,好像还有血迹。董承心里一惊,赶忙拿刀小心翼翼地拆开一看,果然是密诏。
诏书上写着:“朕听说这人伦之中,父子关系是最重要的;尊卑有别,君臣之间的礼数更是重中之重。近些日子,权臣曹操,出身低微,却占据辅佐之位,实在是有欺君罔上的大罪。他结党营私,败坏朝纲,那些敕赏封罚的事,都不是朕的意思。朕日夜忧心,就怕天下因此陷入危机。舅舅你是国家元老,又是朕的至亲,希望你能念及高皇创业的艰难,召集那些忠义两全的英雄豪杰,灭掉奸党,让社稷重新安定,把祸患消除在萌芽状态,这样祖宗在天之灵也会欣慰的!朕匆忙咬破手指,写下这些话交给你,你一定要再三谨慎,别辜负了朕的期望啊!建安四年春三月诏。”
董承看完密诏,眼泪止不住地流,心中又是悲愤,又是忧虑。他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着,坐立不安,心里难受极了,把密诏藏在袖子里,仿佛那是他最后的希望。
第二天,董承一个人来到书院,又把诏书拿出来看了好几遍,可就是想不出啥办法来除掉曹操。他把诏书放在桌上,趴在桌上想办法,不知不觉就打起盹儿来。
刚睡了没多久,侍郎王子服来了。这王子服和董承关系特别好,平日里经常往来。门吏见是王子服,也不敢阻拦。王子服径直走进书院,看见董承趴在桌上睡着了,袖子底下压着一块白绢,隐隐露出个“朕”字。王子服心里“咯噔”一下,起了疑,心想这是啥东西,咋还跟皇上有关呢?他悄悄把白绢拿过来,藏在袖子里,然后故意大声喊道:“你可真自在啊,还睡得着!”董承一下子惊醒过来,发现诏书不见了,吓得脸色惨白,魂都没了,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王子服笑着说:“你要是敢杀曹公,我就去告发你!”董承一听,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着哀求说:“王兄啊,你要是这么做,汉室宗亲可就全完啦!”王子服这才笑着把诏书拿出来,说:“跟你开玩笑呢!我家祖祖辈辈都受汉室的俸禄,怎么会背叛呢?我愿意帮你一臂之力,咱们一起除掉国贼!”
董承一听,大喜过望,赶忙起身,紧紧握住王子服的手说:“王兄真有此心,那可真是国家的大幸啊!”王子服说:“咱们得在密室里立下义状,以三族的性命为担保,来报答汉君。”董承赶紧取来白绢,先在上面写上自己的名字。王子服也跟着写了。
写完后,王子服说:“将军吴子兰跟我关系特好,跟他说了,他肯定也愿意一起出力灭贼。”董承说:“满朝大臣里,只有长水校尉种辑、吴硕是我的心腹,他们肯定也能同意。”
正商量着呢,家僮进来禀报说:“种辑、吴硕来探望您啦。”董承一听,高兴地一拍手,说:“这可真是天助我也!”他让王子服先躲在屏风后面。然后把种辑、吴硕迎进书院坐下。喝了会儿茶,种辑问:“国舅,田猎那件事,您还怀恨在心吧?”董承说:“唉,心里虽然怨恨,可又能咋样呢。”吴硕说:“要是有人帮忙,我发誓一定要杀了曹操这个贼!”种辑也说:“为国家除害,就算死也没啥可抱怨的!”
这时候,王子服从屏风后面走出来,笑着说:“你们俩要杀曹丞相,我可就是证人哦。”种辑一听就火了,大声说:“忠臣不怕死,怕死就不是忠臣!我们就算死了,也要做汉朝的鬼,可不像你这个胆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