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寒光一闪的戟尖如鬼魅般几乎贴上王允咽喉的刹那,吕布脖颈间青筋暴起,恰似盘虬卧龙在皮肤下肆意扭动。那张曾令无数沙场将士闻风丧胆的冷峻面庞,此刻却扭曲得狰狞可怖。他咬牙切齿,一声惊雷般的嘶吼,震得廊下铜铃“叮叮当当”一阵乱响:“你这老匹夫!竟敢拿貂蝉戏耍我,当我吕布是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不成?”
王允心中“咯噔”一下,暗自叫苦不迭,赶忙抬起双手,做出安抚的手势:“将军息怒!这儿人多嘴杂,实在不是说话的好地方。您且消消气,随老夫回那寒舍,咱们关起门来,慢慢细谈。”吕布气得胸脯剧烈起伏,如拉风箱一般,狠狠瞪了王允一眼,最终还是强忍着怒火,随着王允回了家。刚到家门口,吕布“唰”地一下飞身下马,连缰绳都顾不上系,便气势汹汹地径直往后堂冲去,那劲头,仿佛要将后堂踏成齑粉。
王允不紧不慢走进后堂,脸上瞬间换上一副无辜至极的表情,对着吕布,满脸疑惑道:“将军,您这是所为何事啊?怎么反倒怪罪起老夫来了呢?老夫实在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哇。”吕布梗着脖子,恰似一头发怒的蛮牛,扯着嗓子大声吼道:“有人亲眼瞧见,你用毡车送了一姑娘进了相府。这事儿,除了貂蝉还能有谁?你休要再巧言狡辩!”
王允心中暗喜,却佯装恍然大悟,猛地一拍大腿,“哎呀”一声:“将军啊,您这可真是天大的误会呀!昨日太师在朝堂之上就跟老夫说,今儿个有要事,定要到我家中一叙。您想啊,太师亲自开口,老夫哪敢有半点懈怠?赶忙准备了一桌薄酒,诚惶诚恐地候着。
太师来了之后,我俩正喝着酒呢,太师突然就问:‘我听闻你有个闺女叫貂蝉,许配给了奉先。我就怕你说话不算数,特来问问。’老夫一听,太师都亲自过问了,哪敢不答应啊?于是赶忙把貂蝉带出来拜见太师。谁知道太师又说:‘今儿个可是良辰吉日,你再办个大宴,把貂蝉许配给奉先,大伙一起乐呵乐呵。’将军您仔细想想,太师都这么说了,老夫能拒绝吗?”
吕布听王允这么一说,原本涨得通红的脸,瞬间涌上一丝赧然。他挠了挠头,略带歉意地对王允说道:“司徒,实在对不住啊,是我鲁莽冲动了,误会您了。明日我定当负荆请罪,亲自上门给您赔不是。”王允笑着摆了摆手,一脸大度:“无妨无妨,我家小女还有些嫁妆首饰,回头我就给将军送到府上。”吕布一听,赶忙千恩万谢,这才告辞离去。
当天晚上,董卓便如饿狼扑食般迫不及待地宠幸了貂蝉。这一夜过去,到了第二天中午,日头都高高挂起了,董卓与貂蝉依旧还未起床。吕布在府外等得心急如焚,心中的好奇如野草般疯长。他在外面转了好几圈,却啥消息都没打听到,实在按捺不住,便大踏步径直闯进堂屋。
进去之后,一把抓住一个侍妾,急切问道:“太师和新娘子咋样了?”那侍妾被吕布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花容失色,哆哆嗦嗦地说:“昨晚太师和新娘子睡一块儿,到现在还没起呢。”吕布一听,心中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爬,痒痒得难受。他蹑手蹑脚地溜到董卓卧房后面,小心翼翼地偷看起来。
就见貂蝉正坐在窗下,手持玉梳,轻理云鬓,那模样,当真是美若天仙下凡。忽然,貂蝉眼角余光瞥见窗外水池里倒映着一个高大的人影,头上还戴着束发冠。她心中一动,偷眼一瞧,竟是吕布在池边猫着。
貂蝉心领神会,瞬间眉头紧锁,一脸忧愁,时不时用手中的香罗帕轻轻擦拭着眼角欲滴的泪水。吕布在那儿看得目不转睛,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心中直犯嘀咕:“貂蝉这是怎么了?究竟发生了何事?”过了一会儿,吕布实在忍不住,又悄悄走了进去。
此时董卓正坐在中堂,刚用完饭。瞧见吕布进来,随口问道:“外面可安好?”吕布赶忙应答:“没事儿,太师。”说完,便垂手站在了董卓旁边。董卓正慢悠悠喝着茶,吕布眼睛不经意往绣帘里一瞟,就看见一个曼妙的人影在里面来回晃动,不一会儿,还露出半张娇俏的脸,眉眼含情,冲着吕布轻轻抛了个媚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