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大力往家走的途中,密集的雨幕突然被一道刺目的闪电撕裂。紧接着,"轰隆——"震耳欲聋的雷声在头顶炸开,几道闪电接连劈在旁边楼顶的避雷针上,刺啦刺啦的火花伴着焦糊味四散开来。补习班学过的物理知识在恐惧面前瞬间瓦解,她攥着变形的伞柄,双腿像被钉住般无法挪动半步。
"轰隆——"又一声炸雷滚过,诸葛大力浑身剧烈颤抖,眼前还残留着闪电的残影。雨珠顺着雨衣帽檐不断滴落,模糊了她的视线。就在这时,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带着重重的喘息。"大力!"熟悉的声音穿透雨幕,带着明显的慌乱。
她抬起头,朦胧中看见林任云撑着黑伞的身影。少年的衬衫下摆已经湿透,发梢还滴着水——他是看到诸葛大力在补习班的延时消息,特意冒雨来接她的。林任云蹲下身,伸手轻轻拨开她眼前的湿发,触到她冰凉的脸颊时,心猛地揪紧。少女平日里明亮的杏眼此刻蒙着层水雾,瞳孔因恐惧而微微收缩,嘴唇也没了血色。
"别怕,是我。"他低声说着,毫不犹豫地收拢雨伞,将她整个罩进伞下。诸葛大力颤抖着抓住他的衣袖,雷声再次炸响的瞬间,她条件反射地扑进他怀里。林任云立刻张开双臂,将她紧紧护在怀中。温热的体温透过潮湿的布料传来,混着淡淡的皂角香,渐渐驱散了她心底的寒意。
"没事了,哥哥在。"林任云轻轻拍着她的背,一下又一下,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那些雷伤不到你,我保证。"他说话时,下巴蹭着她柔软的短发,呼吸扫过她发烫的耳垂。诸葛大力把脸埋在他胸口,听着沉稳有力的心跳声,紧绷的神经终于开始放松。
雨不知何时小了些,但雨点打在伞面上的声音依然清晰。林任云维持着环抱的姿势,不敢挪动分毫。怀里的小人儿渐渐停止了颤抖,呼吸也变得平稳。他低头望去,只见诸葛大力睫毛上还挂着水珠,脸颊泛着淡淡的红晕,模样说不出的惹人怜惜。
"好点了吗?"他轻声问,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心疼。诸葛大力点点头,却没有立刻离开他的怀抱。这种被保护的安心感,是她在无数个独自面对难题的深夜里,最渴望的温暖。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慢慢直起身子,耳尖通红:"谢...谢谢你,任云哥哥。"
林任云笑了,伸手替她理了理凌乱的头发:"跟我还客气什么?"他捡起她掉在地上的书包,背在自己肩上,"走吧,一起回家。"说着,他将伞倾向她这边,几乎遮住了她整个身子,自己的右肩却露在雨中。
两人并肩走在湿漉漉的街道上,脚步声在空荡的巷子里回响。楼道里的声控灯随着他们的脚步声亮起又熄灭,在忽明忽暗的光影里,林任云始终走在她外侧,生怕她不小心踩空。到了家门口,诸葛大力掏出钥匙,转头看向他:"任云哥哥,今天真的谢谢你。"少年笑着摆摆手,雨滴从伞尖坠落:"跟我客气什么,快进屋换身干衣服,别着凉了。"说完,他打开自家对门的房门,转身前还不忘叮嘱:"有事儿叫我。"
诸葛大力望着少年走进家门的背影,嘴角不自觉上扬。握着钥匙的手心还残留着他的温度,此刻的她突然觉得,就算外面风雨再大,只要知道对门住着那个永远会奔向自己的人,心里就无比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