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师傅走过来跟他说:“咱们的轧钢机落后,只能用眼睛看手动调整,所以必须……这样……这样,你明天再试试看。”
就像被打了一闷棍,垂头丧气的蔡仲园,只好下班先回家了。
精轧车间里。
机器的轰鸣声在耳边回荡。
蔡仲园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的眉头紧锁,眼神专注地盯着眼前的轧钢机。
半个多月以来,他每天都在靳师傅的指导下,一遍又一遍地练习轧制手撕钢的技术。
他的手在电钮上来回移动,感受着每一次轧制的力度和节奏。
“注意力度,不要太猛,也不要太轻。”靳师傅的声音在嘈杂的车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蔡仲园点了点头,他的眼睛紧紧盯着钢带的流动。
每一次轧制都像是在和钢带较劲。
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随着机器的节奏加速。
终于,在一次完美的轧制后,他长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他找到了那种微妙的平衡,那种让钢带既不会断裂,也不会变形的力度。
他的手指在操作盘上轻轻摩挲,感受着那份来之不易的掌控感。
“干得不错,仲园。”靳师傅拍了拍他的肩膀,心中不由得充满赞许。
蔡仲园的心中涌起一股自豪感,他知道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
想到赖厂长和靳师傅提到的国家和军工对这种钢带的迫切需求,蔡仲园的心中充满了责任感。
他拿着一段自己轧制出来的手撕钢带,到了赖厂长室汇报自己的学习成果。
“哎呀!蔡仲园你行啊,这么快就掌握了这个技术,真是没想到的事。”赖厂长喜出望外地反复欣赏着这段手撕钢,笑得嘴都合不拢。
他太知道能掌握这技术的困难程度,也明白国家是多么急需这种产品,只有一个老工人的生产能力已经远远赶不上国家的需要。
多一个人掌握就等于产量翻番了。
“赖厂长,这次学习之后,我也有了几个想法,想跟您汇报一下。”蔡仲园捋清楚了自己思考的几个问题,要向赖厂长请示。
“你说,你说,我听着呢。”赖厂长把那段手撕钢放到一个档案袋里,又收到抽屉当中,转过身来认真地听他的汇报。
“您说过国家各军工都非常需要这种产品,我就想尽快教出几个年轻人掌握这种技术。”蔡仲园慢慢把自己的想法一一说出来。
“那么多经验丰富的老工人,都很难学会,你居然想尽快教出几个年轻人,有这个可能吗?”赖厂长很难相信这个建议,觉得不太可能实现。
“我仔细研究了这个技术的关键,就像靳师傅说的那样,只要掌握了精细调整压力这一点,就基本拿下了这个技术。”蔡仲园侃侃而谈。
“是啊,这一点大家都知道,你想怎么尽快教出几个人来呢?”赖厂长有点急于知道答案,也有点沉不住气了。
“赖厂长,我认为只要把压力电机的转速降低一点。
或者把调整压力的涡轮装置换成更细密一点的。
这样每一次调整的幅度就更精确了。
也就更容易掌握了。此是其一”蔡仲园沉住气,尽量把语言组织得简单一点。
“第二呢?”赖厂长又催促他了一句。
“第二,轧手撕钢最重要的是心灵手巧悟性高。
老工人普遍文化程度太低,因循守旧不能多动脑筋,而且大都反应比较慢。
所以要从青年人中挑选。”
“嗯……有道理,那第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