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茅连忙点头,“我们那也是,十家里面起码有五六家夫妻隔三差五干仗,都是劝,没人管啊,不过人家打仗也没这样打过,讲句难听话,打畜生都没这么打的!真应该给抓去蹲大牢!”
“能不能坐牢是后面的事,当下最重要的是取证后,去找师部党委,不能再让他动手打人。”
良馨给史兰芝倒了一杯茶,“如果师部党委觉得这是家事,那么我会把这件事递交到全国妇联,登报请全国妇女给出建议。”
“你说得对。”
史兰芝愤愤不平道:“如果我们家老郑也不管,不用你出马,我立马给全国妇联打电话!我们组建这家委会,就是为了保护家属,绝不能看着家属在我眼皮底下挨鞭子!”
“良馨同志!”
门口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屋里几个人齐齐往外看去,莫名开始紧张。
良馨放下暖水壶走了出去,打开一条门缝,“张干事?怎么了?”
“陆科长让我来通知你一声,他晚上在机关食堂吃饭了,因为要组织首长们参加夜间野外训练,会回来得很晚,还说桂鱼放在厨房盆里养着,他夜里回来再给你烧鱼冻。”
良馨:“……谢谢你,不过张干事,你刚才说组织首长夜训?这是什么意思?”
张干事笑了,“陆科长说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所以请示杨司令,让师团部首长带头参加训练,杨司令和郑政委同意了,今天晚上就直接去训练了,饭都没回家吃。”
良馨佯装诧异,“首长们都参加了?”
“都参加了,要不然我们下面的人都说陆科长有本事呢!都对他很服气!”
“谢谢你,张干事。”
门一关上。
李茅冲了过来,“这么说,那个祝副师长也去了?那今晚上廖医生应该不会挨打了!”
良馨看向史兰芝,“趁此机会,现在就去请师部医院的刘书记帮忙出具验伤报告?”
史兰芝立马站起身:“走!”
一盏盏手电筒的光圈照亮廖婷前路的黑暗。
家属们陪伴廖婷来到刘书记的办公室,办公室里已经坐着两名内外科的女军医。
当廖婷把衣服脱下来,一道道鞭痕,让家属们全都倒吸一口凉气。
即便是良馨,已经看过一遍了,再看还是觉得触目惊心。
刘书记气得嘴唇直打颤,“真是个畜生东西!”
两名女军医帮廖婷检查身体的时候,手指都不由自主放轻再放轻。
女军医道:“我去拿碘酊和紫药水过来帮你消毒,赶紧再涂上创伤药。”
良馨拦住女军医急匆匆的脚步。
“傻了?”刘书记看了一眼良馨,唤住要去拿药的女军医,“涂上了,好了,是想让她再挨一顿打,才能证明那畜生的确动过手?”
女军医恍然初醒,“瞧我,光顾着心疼,想赶紧给她治好了,廖医生,天天都在医院见到你,你怎么从来都没提起过,你白大褂下面受着这么多的苦?”
廖医生低下头,眼泪落在水泥地上。
“尽说那些废话。”
刘书记将病历本递给另一名女军医,“写,往最严重的伤情写!”
“谢谢刘书记。”
廖医生连忙朝着老书记鞠躬,转身又看向良馨和其他家属,深深鞠了一躬。
“这才开始。”
良馨将她扶起来,“等真的帮到你了,再感谢也不迟。”
史兰芝突然推开门进来,“照片洗好了!”
后面还跟着宣传科的小陈干事。
“今晚有点天时地利人和的感觉。”良馨看向家属们,“要不然不要再等了,我们一股作气,分头行动?”
晚十点。
月黑风高。
师级干部家属楼,出现几道身影拖着沉重的脚步,分别告别后,各回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