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他们军的军长!
寒冬吹过树梢,陆泽蔚浑身滚烫,迫不及待往家里走。
虽然坚持多年的态度与意见,在这一天终于得到一位重要首长认可,他确实很高兴,但陈军长也太能说了,一包烟燃完了,作战室变得跟仙境似的,他还要拆开一包烟,继续要跟他聊下去。
他聊得尽兴之余,总想着卫远阳。
不知道他还在不在家里。
不知道良馨对他什么态度。
陆冲锋步子慢了下来。
军校改革,训练改革,干部改革,这些其实都应该属于政工干部的职务范畴,陈军长之所以会关注到他一个营职军事干部的话,还是因为那张缝被子报纸。
缝被子是良馨对他的良苦用心。
今天早上,他还以为良馨想更近一步,两人关系能够有所进展,结果……
陆泽蔚步子越来越慢。
“冲锋!”
一个人影跳起来勾住冲锋的脖子。
要放在平时,陆泽蔚能拧断他的胳膊,但想到缝被子报纸也是出自这人的手,开始目的虽是嘲笑他,但该报复回去的也都报复回去了,间接也让他有得到陈军长的认可。
“照片洗出来了?”
郑小军脸如菜色,“冲锋,那可是我的一个月工资!”
“没洗?”陆泽蔚心不在焉,“没洗算了,改天我拿着相机到外面去洗。”
“别啊!”
郑小军勾得手酸,改为搭在陆冲锋的肩膀上,发现搭在肩膀上走路差点把自己拌倒后,实在够不着,只能抓住陆冲锋的胳膊,“我们可是打小一起光屁股长大的,你洗我那么多照片,要是被文工团的女同志们知道了,我还怎么找对象。”
“放心,等你找到对象,我才会把照片拿出来,送给你对象。”
“……”
“你太狠了,陆冲锋!”
郑小军抓住陆泽蔚,从怀里掏出一本书,“看你郁郁寡欢的样子,多半是跟新婚不愉快有关,我送你一本绝密宝藏,我们打个商量,照片不要洗了,相机也还给我,怎么样?”
“绝密宝藏?”
暮色笼罩大地,陆泽蔚往郑小军手里的书看去,破破烂烂,像是被翻过无数遍了,外面用了一个看不清楚颜色的书壳包住,“什么东西?”
“这可是我手都抄肿了的书,绝不二传,要不是看在我俩打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上,我不但舍不得,也不敢拿出来给你看。”
郑小军鬼鬼祟祟看了看周围,这会儿大家基本上都回家吃晚饭了,他压低声音道:“这书很危险,绝对不能见光,否则你我都要倒霉,甚至,很有可能丢了这身军装。”
陆泽蔚目光一正。
郑小军在军区政治部下属机关报当记者。
手抄本?
很危险。
“外国资料?”
“……对,里面有外国的。”郑小军抱着书,伸出手,“一手交相机,一手交书。”
“相机让魏哥送到你们办公室了。”陆冲锋伸手将书夺过来,“以后离我远点。”
“冲锋,你看完了记得还给我!”
黑咕隆咚,陆泽蔚看不清,去路灯下又怕遇到人,将书卷起来塞进军装袖子里,快步走进家门。
客厅灯暗着,一应摆设虽然整整齐齐,他却有种暴风雨席卷后的宁静。
陆泽蔚眉心微拧,大步迈上二楼。
良馨收拾完东西,听到门口传来了皮鞋在地板上划出急促的声响,回头的一刻,陆泽蔚面色一变。
浓烈的烟草味随着步伐冲面而来。
陆冲锋突然抓走了她手里的草编篮子。
良馨脸上难得露出着急,想要伸手去抢,却被钳住了手腕,陆冲锋下眼睑处发红,“你已经结婚了。”
“篮子给我!”
“你已经结婚了。”陆泽蔚重复一遍,更紧地钳住良馨的手,“我们已经领了结婚证。”
良馨眼看篮子里的东西要掉出来了,用另一只手去抢,却磕到了他坚硬的胸膛上,捂着额头看他,“你……发病了?”
陆泽蔚双唇紧抿,胸臆如堵,“我不会再发病,我会好的。”
良馨心底微松,婆婆说过怕他发病弄伤人,刚才还以为是没见过的发病新症状,“东西给我。”
陆泽蔚将篮子藏到身后,“我会好的。”
良馨眼睁睁看着东西从篮子里掉了出来,用力挣脱他的手,却怎么也挣脱不开。
陆泽蔚看着胭脂色从她的脸上雾散开来,眼眶似乎急得都要流泪了,“……你别走。”
“二嫂,收拾好了没?”
陆月季突然出现在门口,看着屋里二哥钳着二嫂的不放,将二嫂圈在怀里,最重要的是,地上掉着一件白色侧扣式棉布文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