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林地下城的水循环系统出现金属过敏反应。”他的德语带着巴伐利亚口音的颤音,“那些量子合金在接触地下水十二小时后……”
“会析出类真菌孢子。”我接过话头,从战术腰带里抽出真空密封的试管。
暗绿色液体中悬浮着针尖大小的银色颗粒,这是今早从西伯利亚样本库紧急调取的污染源,“所以动态调整机制必须配合高频次消杀作业。”
安东尼奥留下的西装纤维在会议桌边缘结出霜花,这些六边形冰晶的排列方式与米兰大教堂地下河监测仪的故障代码惊人相似。
我假装整理数据线,趁机用镊子夹起两片冰晶塞进防冻管——它们在手电筒光束下折射出的虹彩,与上周在克里姆林宫废墟发现的未知矿物完全一致。
“十二区代表请确认生物识别码。”全息地图突然切换成深红色,撒哈拉沙漠的镜像裂痕正以每秒三帧的速度刷新形态。
我盯着裂痕边缘的锯齿状纹路,这分明是放大七万倍后的振金矿石断面图。
大卫的机械臂突然抽搐着砸在防弹玻璃上,义眼投射出的拓扑图开始扭曲成DNA双螺旋结构。
“动态参数溢出了!”他脖颈处的散热孔喷出淡蓝色蒸汽,“北美镜像区的量子读数……”
我抓起他滚烫的机械手腕,将数据板重重拍在会议桌的无线充电区。
纳米级别的振金粉尘从钢板接缝处升腾而起,在应急照明灯下形成转瞬即逝的银河旋涡。
“切断与北美主机的物理连接!”我的吼声惊飞了窗外量子护盾上栖息的电子鸟群。
印度代表突然掀翻椅子,他手腕上的智能佛珠串正在疯狂震动。
“孟买的防御塔……”全息投影里的橙红色警报已经吞噬整个南亚次大陆,“那些六边形蜂巢结构在吸收伽马射线!”
我扯下战术腰带上的应急电池包,将两万毫安的电荷全部灌入数据板。
屏幕亮起的瞬间,十二个红点突然在欧亚大陆腹部聚合成眼睛形状的图腾——这正是世界树枝干横截面的拓扑结构。
“高频监测改成每十五分钟一次。”我用激光笔在防弹玻璃上烧灼出六组坐标,焦痕里渗出的金属蒸汽在空气中组成振金分子式,“把阿尔卑斯山南麓的地热井改造成脉冲发生器。”
安东尼奥的西装纤维突然在防冻管里爆开,霜花凝结成完美的正十二面体。
我盯着这个在零下20度才会出现的晶体结构,突然意识到米兰大教堂地下河的监测数据存在0.3秒的时滞——这正好是世界树根系穿透地壳所需的时间。
“动态调整机制生效了!”大卫的机械义眼弹出备用镜片组,数据流在他虹膜上形成暴雨般的数字瀑布,“但北美镜像区的量子纠缠值……”
我抬手制止他的汇报,指尖残留的蓝色液体正在腐蚀战术手表的钛合金表壳。
表盘玻璃映出我后颈的印记,那些枝桠状纹路比两小时前多分岔了三次,每次分岔都对应着某个镜像区的异常活动峰值。
防弹玻璃上的焦痕突然集体转向,如同被无形磁铁吸引的指南针。
我数着它们偏转的17.3度角,这个数字与南极洲防御网裂纹的扩张速率完全一致。
口袋里的振金矿石碎屑突然开始共振,隔着防护布料在大腿外侧烫出梵蒂冈古籍上的楔形文字。
“七十二小时后进行全系统压力测试。”我撕下数据板边缘的防爆膜,将已经变形的量子笔插回胸袋。
笔帽上凝结的蓝色结晶正在析出类似叶脉的纹路,这让我想起昨天深夜在梵蒂冈秘密档案馆瞥见的羊皮卷轴——那上面用龙血墨水绘制的星图,此刻正在米兰大教堂的彩绘玻璃上重现。
当最后一个代表离开会议室时,我拔下藏在耳道里的生物芯片。
这个指甲盖大小的装置记录了整个会议期间所有人的微表情和生理数据,芯片表面浮现的应激指数曲线,与三天前西伯利亚镜像区释放的未知辐射波谱完美重叠。
落地窗外突然传来晶体生长的脆响,米兰大教堂的量子护盾表面滋生出珊瑚状的紫色结痂。
我打开紫外线手电筒,那些结痂在特定波段下显露出血管般的网状结构——这正是世界树根系在四维空间展开时的投影。
战术腰带突然震动,赵博士传来的加密文件在视网膜投影仪上炸开成星空图。
我盯着其中某个星座的异常位移,这0.7角秒的偏差量,恰好等于南极洲防御网裂纹蔓延至米兰大教堂所需的精确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