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姆抱着的抢修材料突然迸发出幽蓝电弧,这个怯懦的仓库管理员竟用焊接枪在地面烧出《归藏易》的遁甲纹:“林博士!青铜的呼吸频率……在加速!”
“卢峰!”我拽断战术腰带的菌丝,那些黏稠的丝线在空中自动编织成防御工事的立体模型,“把C区通风管改造成电磁脉冲陷阱,用安德烈残留的酒精蒸汽当导体!”
防爆门外突然炸开刺目的白光。
十二名突击队员的战术靴踏过酸雨积水,领队者面罩上的琥珀色荧光竟与从莱克耳中取出的神经电极同频共振。
他们防弹衣上流动的卦象开始蚕食仓库墙面的青铜涂层,穹顶星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暗淡下去。
“交出莱克,停止僭越神谕的工程。”指挥官的声音经过变声器处理,像是用砂纸摩擦青铜器的声响。
他举起的手枪枪管上刻着父亲实验室的安全标识,“你们根本不懂世界树降临的真正意义。”
我按住索菲亚颤抖的肩膀,她设计图上倒流的参数突然重组为某种星际坐标。
卢峰布置的菌丝陷阱此时发出蜂鸣声,地下管道的冷凝水正沿着他计算的轨迹结冰,将突击队的量子通讯设备冻结在绝对零度的晶格里。
“你们在害怕什么?”我扯开衣领,让胸前的青铜卦印暴露在伽马射线下,“害怕人类发现所谓神谕不过是远古文明的求救信号?”卦象吸收辐射产生的荧光在地下管道折射,竟在混凝土墙面投射出父亲实验室爆炸前的监控影像。
指挥官突然扯下面罩,他的瞳孔在虹膜表面浮现出防火门编号的投影。
当莱克的狂笑从囚禁舱传来时,所有突击队员的战术背心同时亮起星图密码,他们枪械的保险栓自动弹开,瞄准镜里跳动的弹道预测线竟与索菲亚设计图上的参数流完全重合。
“麦克!”我对着对讲机嘶吼,建筑工人们用钢梁撞击地面的声响从通风管道传来,“启用B计划!”
三十米高的脚手架突然从酸雨幕墙后升起,建筑工人们手持等离子焊枪切割钢架,飞溅的火星在空中组成《周易》的蛊卦纹路。
麦克用砂锅大的拳头砸在液压阀上,将预先储存的液氮通过消防管道喷向突击队。
“狗娘养的,尝尝这个!”他布满老茧的手掌拍在变压器外壳上,改装后的电磁陷阱将液氮雾化成带电粒子云。
突击队员的光学迷彩在强电磁场中失效,露出防弹衣下正在碳化的青铜卦印。
安德烈突然将气象模型接入主电源,西伯利亚寒流数据与莱克的脑电波产生量子纠缠。
仓库穹顶的星图开始逆向旋转,那些被吞噬的伽马射线从我的卦印中喷薄而出,在突击队员周身形成灼热的等离子牢笼。
“就是现在!”卢峰将菌丝网络刺入中央控制系统,他眼镜片上的数据流突然凝固,“对方指挥官的心跳频率……和莱克审讯时的生物电波纹同步率达98.7%!”
我扑向囚禁舱的监控屏幕,莱克正在用头撞击防弹玻璃。
他额头的伤口渗出靛蓝色黏液,那些液体在玻璃表面凝结成仓库地下管道的三维地图。
当指挥官发出非人的嘶吼时,所有突击队员突然调转枪口指向自己的太阳穴。
“阻止他们!”索菲亚带着法国口音尖叫着,她撕碎的设计图纸在空中自燃,灰烬竟重组为父亲实验室的星象仪模型。
我抓起汤姆的液氮喷射器冲向战场,但十二具尸体已经倒在量子通讯器的残骸中,他们防弹衣上的卦象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
麦克带着建筑工人们用钢梁封死最后一道闸门,汗水和酸雨在他古铜色的脊背上蒸腾出白雾。
当卢峰布置的最后一个电磁陷阱启动时,仓库地下突然传来冰川开裂般的震动,那些被液氮冻结的青铜卦印正在吸收突击队员尸体的辐射值。
“我们赢了?”汤姆瘫坐在抢修材料堆里,这个胆小如鼠的仓库管理员正用颤抖的手指触碰我胸前的卦印。
靛蓝色荧光突然暴涨,在他瞳孔里映出二十年前父亲实验室的爆炸场景。
我跪在指挥官焦黑的尸体旁,用手术刀挑开他溃烂的作战服。
当看到锁骨位置的防火门编号时,防辐射手套里的甲骨文突然灼烧起来——那串数字比索菲亚身上的编号少了三位数,却与父亲实验室的青铜碎片产生共振。
“林博士!”卢峰的声音突然在通风管道里产生回音,他布置的菌丝网络正在混凝土墙面生长出浑天仪缺失的二十八宿图案,“仓库地下……有东西在呼吸!”
酸雨突然停止坠落,悬浮在空中的水珠折射着仓库穹顶的星图。
我胸前的青铜卦印开始渗出冰晶,那些六棱形的结晶体在地面拼出父亲实验室的安全警告——距离世界树根系抵达地球轨道,还剩71小时23分17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