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峰将液氮灌入门锁的瞬间,我听见梵蒂冈档案馆里那种羊皮纸撕裂的脆响。
门内是座由菌丝编织的哥特教堂。
彩绘玻璃上流淌着银河星云,唱诗班座椅生长着神经突触般的透明脉络。
当卢峰切断主控台的量子纠缠束时,整座建筑突然发出鲸歌般的悲鸣,菌丝穹顶在十二国特种部队的集火射击中化作荧光尘埃。
“你破解了他们的文明寄生密码。”我拍着卢峰的肩膀,他防护服上的辐射尘正勾勒出猎户座星图。
卢峰突然举起战术平板,柏林电网的异常波动正在同步消失,那些渗入勃兰登堡门的蓝色树脂竟开始逆向挥发。
米歇尔就是在这时候带着抗议人群来到封锁线外。
他摘下防毒面具的刹那,围观市民发出倒抽冷气的声音——这个曾在香榭丽舍大街焚烧量子计算机的暴徒,此刻正用解码器帮老太太恢复被篡改的养老金账户。
“它们把仇恨写进了海马体。”米歇尔掀开衣领,后颈的皮下植入体还在渗血,“但林博士的共鸣器唤醒了我的前额叶皮层。”
联合国代表们交换着惊诧的眼神。
当俄罗斯代表突然上前拥抱这个曾经的死对头时,他军装上的勋章链条与米歇尔的文化衫铆钉撞出清脆声响。
卢峰站在监控屏前,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数据板边缘——那里有他三天前记录的暴乱分子颅骨CT。
签字仪式在世贸遗址的能量畸变区举行。
当中国代表用毛笔尖蘸取月球土壤样本签署协议时,纽约市民看到那些悬浮的金属残骸突然折射出彩虹。
我的视网膜上还残留着量子屏的蓝光,但耳边已经灌满了五十种语言的欢呼声浪。
萨拉挤过人群递来香槟时,我注意到她耳后的植入疤痕变成了梵高《星月夜》的纹身。
“观众说这比奥斯卡颁奖礼刺激。”她晃着空酒杯,背景里是正在用消防栓喷泉作画的街头艺术家。
警报响起时,卢峰正被意大利代表拉着跳塔兰台拉舞。
我们冲进监测站的瞬间,量子沙盘上的太阳系模型正在抽搐——海王星轨道外侧的某片星空突然凹陷成克莱因瓶结构,那些本该被消灭的透明菌丝,正在引力透镜效应中重组出新的枝桠。
我的作战靴碾过监测站满地散落的卫星照片,量子沙盘幽蓝的光晕在地面投下扭曲的倒影。
海王星轨道外那团克莱因瓶状的星云还在持续坍缩,投影仪将实时数据打在视网膜上——那些菌丝的再生速度比预期快了三倍。
"让开!"我拨开两个正在调试引力波探测器的工程师,指节重重叩在警报器的全息界面上。
三十七国首脑的立体投影在环形会议室里明灭不定,德国总理的虚拟影像被数据流冲散又重组,他胸前的铁十字勋章在量子传输中碎成像素雪花。
卢峰从身后递来沾着咖啡渍的数据板,我闻到他白大褂上残留的西西里柑橘香水——刚才意大利代表硬塞给他的伴手礼。"南极站刚传回虫洞闭合参数,如果现在启动第三套引力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