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剜出右眼残存的光阴蝉,按进首座偷来的时间洪流。
蝉翼振动的频率突然与时空崩塌的节奏同步。首座手中的晨光与黄昏开始互噬,年轻化的山体与衰老的冰原碰撞湮灭。整座倒悬昆仑像被孩童揉皱的纸团,所有维度都扭曲成环,过去咬住未来,因果吞食果因。
"你输了。"齐不语在时空乱流中化为半透明,"偷来的时间......终归要还。"
首座的白发突然燃烧,不是火焰,而是具象化的时间债务。他试图再次窃取冷月仙子的色觉,却发现苏半夏早已将五感痛觉全部盗走;想夺回距离的控制权,齐不语已把最后的空间法则捏碎成粉。
最致命的杀招来自冷月仙子。
她割开手腕,以寒毒为墨,在褪色的世界里写下最后的情丝:"还你三千颜色——"
首座的瞳孔骤然收缩。
不是七彩复归,而是所有灰色突然有了重量。雪的灰沉若铅,岩的灰利如刃,血的灰烫过熔岩。这些被赋予质感的灰色,成了压垮窃道体系的最后一根稻草——他体内数万条偷来的因果线,因无法承受突然具象化的世界,开始断裂反噬。
苏半夏在彻底昏迷前,将毕生药灵凝成金针,刺入首座耳后的"无相穴"。这不是医术,而是最阴毒的盗术——将他千年窃取的修为,通过金针转嫁给正在消散的齐不语。
"记住......"她咳出带内脏碎片的血沫,"药王谷最擅长的......从来不是救人......"
首座发出惊天动地的怒吼。
但为时已晚。齐不语透明的身体突然凝实,掌心多出一枚旋转的灰球——是首座毕生窃取的时光精粹。而冷月仙子最后的寒毒,正将这片战场封入永恒的灰。
当色彩彻底消失时,胜负已分。
倒悬昆仑成了真正的"无相之地",没有时间流动,没有空间延展,连因果都冻结成冰。首座化作一尊灰色雕塑,右手前伸的姿势仍保持着窃术的起手式,眼中却只剩下空洞。
齐不语将灰球按入苏半夏心口,转头对冷月仙子轻笑:
"最后一程......"
"我偷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