聋耳史官右眼的"伪"字木章突然睁开第三只眼。史册囚笼内浮现出首座的身影——三百年前的首座正跪在天道脚下,呈上的贡品赫然是幼年齐不语!
"看见了吗?"史官的声音带着蛊惑,"你生来就是祭品……"
"放屁!"苏半夏突然撕裂自己透明的胸膛,扯出半颗青色心脏掷向幻象,"药王谷的往生心,照得出真相!"
心脏炸开的青光中,幻象陡然扭曲。首座呈上的"祭品"变成空白人偶,而天道赐下的《窃天录》玉简里……爬出条青铜色的蛊虫!
"原来首座也是傀儡……"冷月瞳孔震颤,"真正操控一切的是……"
"住口!"聋耳史官癫狂挥笔,史册囚笼内突然伸出无数骨手。那些手的主人生前都是史官,此刻抓向三人要将其拖入"正史"。
齐不语的金蚕突然结茧。蚕茧炸裂的瞬间,飞出万千光阴蝉,每只蝉都叼着枚篡改的史文。聋耳史官惊恐后退,他手中的春秋笔竟开始褪色——笔毫沾过首座的血,此刻正被蝉群反哺给齐不语!
"你以为封住耳朵……"齐不语吞下笔血,右眼烙印蔓延全身,"……就能听不见众生的哭嚎?"
史册囚笼轰然炸裂。冷月趁机抓住漂浮的霜雪剑残片,剑锋映出她眼底翻涌的七情:"这剑斩过情丝,斩过邪魔……"混沌剑气突然染上青光,"今日斩史!"
聋耳史官举起春秋笔格挡,笔杆却被苏半夏的魂火缠绕。她的身躯已透明如雾,声音却清亮如初:"药王谷第三百六十四代传人苏半夏——"魂火顺着笔杆烧向史官右眼,"请先辈赴死!"
"伪"字木章熔成铁水。史官惨叫后退,撞上自己书写的青铜简册。那些记载"正史"的竹简突然倒卷,将他裹成青蛹。蛹中传出沉闷嘶吼:"你们才是逆贼……天律……永生……"
"永生你大爷!"齐不语并指如刀,蘸着史官的血在虚空书写。金蚕吞食血墨,将"天律"二字改写为"人愿"。
青蛹炸成齑粉时,三人跌出史册空间。冷月最后回望,看见漫天竹简燃烧如星,每片火光里都有被篡改的历史在修正——药王谷的大火中,首座抱着女婴在奔逃;无相书院的炼天炉里,幼年齐不语的额间嵌着青铜蛊虫……
"原来我们……"苏半夏的魂火即将熄灭,"都被种了蛊……"
虚空深处传来锁链断裂声。齐不语右眼的烙印突然刺痛,他看见九重天外垂下青铜梯,梯上站着三千个自己——每个"齐不语"都捧着跳动的心脏,正走向云端的天道祭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