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不语的右眼在燃烧。
自衣冠冢爆裂后,那半部《窃天录》便化作滚烫的烙印,深深嵌进他的瞳孔。他每眨一次眼,视野里便闪过无数破碎的画面——山河崩塌、星辰陨落、血染昆仑……但这些都只是模糊的剪影,唯有一样东西清晰得可怕:
**剑。**
他的剑。
剑锋穿透冷月仙子的心口,从苏半夏的后背穿出,血珠顺着剑刃滴落,竟在半空凝成赤红的冰晶。
"齐不语!"
苏半夏的声音将他猛地拉回现实。他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已经按在了剑柄上,五指因过度用力而发白。冷月站在三步之外,霜雪剑微微抬起,剑尖正对着他的咽喉——她察觉到了杀意。
"你看见了什么?"冷月的声音比昆仑的雪还冷。
齐不语张了张嘴,喉咙却像被无形的手扼住。他该怎么说?难道要告诉她们,自己在未来某个时刻,会亲手将剑刺穿她们的胸膛?
"他的眼睛在流血。"苏半夏快步上前,指尖银针闪烁,却在即将触及齐不语右眼的瞬间被一道金光弹开。她闷哼一声,指腹被灼出一道焦痕。
"别碰。"齐不语咬牙,"这玩意儿……会传染。"
他抬起手,掌心浮现出一只虚幻的金蝉——光阴蝉,他当年从"岁月长河"里偷来的禁忌之物。此刻,这只本该无声无息的蝉,竟在发出尖锐的泣鸣,蝉翼边缘渗出细密的血珠。
"光阴蝉泣血……"苏半夏脸色骤变,"这是大凶之兆!"
冷月一步踏前,霜雪剑抵住齐不语的咽喉:"你到底预见了什么?"
齐不语沉默片刻,忽然笑了:"我看见你们死了。"
"怎么死的?"
"被我杀的。"
空气凝固了一瞬。
冷月的剑锋微微颤动,苏半夏的银针悬在半空,而齐不语站在原地,右眼的"盗"字烙印灼灼燃烧,像是某种嘲弄。
"不可能。"苏半夏突然开口,"你若真想杀我们,刚才在衣冠冢前就可以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