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最后缕银丝消散时,冷月接住坠落的苏半夏。她后颈的皮肤下浮动着星轨纹路,呼吸间带出细碎的星屑:"我看见......看见师父在哭......"
齐不语浑身星甲正在褪色。他撕下块皮肤,露出下面新生的《盗天录》文身:"地脉把玄微子的记忆刻在我骨头上了......"
废墟突然下起青铜雨。雨滴中的玄微子残魂正在重组,他手中握着的半截脊椎剑指向西方——那里升起七十二座祭坛,每座祭坛都立着口养魂棺,棺中苏半夏的复制体同时睁眼。
冷月腕间的圆月胎记突然灼亮。银辉扫过之处,祭坛群浮现出血色链接——所有养魂棺的命线都系在她腕间,最粗的那根通向怀中昏迷的苏半夏。
"原来我才是阵眼......"冷月突然轻笑,寒月剑刺入自己丹田,"这一局,徒儿赢了。"
剑锋挑出的不是金丹,而是团跳动的星云。云中沉睡着女童兄妹的完整魂灵,他们手中的银丝在此刻尽数断裂。祭坛群轰然崩塌,养魂棺中的复制体同时融化,尸水渗入地脉竟净化了最后缕黑血。
玄微子的残魂发出最后嘶吼。他手中的脊椎剑刺向星云,却被苏醒的苏半夏徒手抓住——她的瞳孔已化作星海漩涡,掌心莲纹吞吐着初代冷月的记忆:"师父,您教过......"
"弑师要趁早。"
苏半夏捏碎脊椎剑的刹那,九霄大陆所有修士同时呕出青铜骰子。骰面刻着的新天道法则在空中重组,那些曾被玄微子篡改的碑文开始自我修正。
冷月接住坠落的星云。云气渗入圆月胎记,在她掌心凝成枚青铜钥匙——这次刻的不再是谶语,而是首座临终前未说完的唇语:
盗者,道也
远空雷云裂开缝隙,漏下的不是天光而是星舰群。那些舰体覆盖着熟悉的菌斑,舷窗后晃动的却是觉醒修士的身影。齐不语望着自己逐渐透明的双手苦笑:"看来地脉要收取代价了......"
苏半夏突然将莲纹按在他胸口。星轨从她指尖流入齐不语体内,暂时凝固了透明化:"该去改写《盗天录》的结局了......"
冷月剑指星舰群。寒月剑气扫过处,云层中降下青铜阶梯,每级台阶都刻着个觉醒者的名字。当她踏上第一级时,身后废墟突然开满星屑花,花瓣上浮现出初代冷月最后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