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一鸣看着面前每次见面都比上次更加明艳夺目的人,扯起嘴角苦涩地笑了笑。
他们护在羽翼下的妹妹长大了,像一只初次学会飞翔的老鹰,绽放着她自由而蓬勃的生命力。
白一鸣知道,就算他像以前那样闭口不谈白蛰的死因,她也会凭自己的本事展开翅膀到处冲撞,直到寻出真相,倒不如把事情都告诉她,助她飞得更快更稳。
“小六,你是不是发现,你在岛上碰到的这一切可能和师父的死因有联系?所以才会一见面就急不可待地跟我说起来。”
白柳琉眼神坚定:“有,对吗?”
“是的,有。”白一鸣不急不缓地说:“师父生前同样找到了一座建在聚福风水阵上的怪墓,墓地藏在穷乡僻壤当中,寻常道士根本注意不到,师父能发现完全是机缘巧合。”
“他有一个姓赵的同道好友,平日里师父无事可做时,便会去找这位赵伯伯一起喝酒闲聊。赵伯伯的儿子比我小六岁,结束学业以后考上了公务员,迅速与大学里的女友结婚生子。听起来他工作稳定,姻缘美满,前程本该一片大好。可就在几年前,这位青年才俊,家暴妻子致其重伤,将五岁的女儿扔下高楼,在家自戕了。”
白柳琉听得专注,身体前倾,手指不自觉地抓住了桌子边缘,眉头紧皱,疑惑道:“为何?”
白一鸣轻轻摇头:“我不清楚,师父受赵伯伯的邀请前去参加葬礼,听赵伯伯说,他的儿子赵胜志平时甚至有些软弱,绝对不是会做出如此残暴的伤妻杀女行为的人,突然性情大变,肯定跟他近几年的工作调任有关系。赵伯伯自己已经退出道门多年,很多本事都忘了,他愿意穷尽毕生积蓄,请师父去一趟儿子工作的地方,帮他查出酿就这桩惨案的原因。你也知道,师父肯定会去。”
是的,不止是白蛰,换成白柳琉,白一鸣,或者其他三个师兄,白云观的所有人听见这样的请求都会去。
“所以他就带上我,去了赵胜志因为得罪领导,被调任下放的一个靠近沙漠的村庄。十分偏远,导航上没有确切的路线,我和师父全靠问路和自己摸索才找到了那个地方。村子里并非渺无人烟,相反,有不少人生活在那里,他们不工作,不务农,每日游手好闲,靠着抢掠路人或者去附近旅游区给店铺捣乱获取生存来源,里面的人仿佛从出生起就异常暴戾和排外,每一个调过去的村官都被他们打得头破血流,受不了折磨而离任,久而久之那个村的基层干部岗位成了一个烫手山芋,碰巧赵胜志是个软柿子,派他去他就去,估计是以为自己不去管村里的硬茬们,忍一忍找到机会调回来就没事了。”
“后来呢?”
白一鸣舒出一口气:“后来我和师父进了村,那些无礼的村民听见我们问赵胜志的事,二话不说就开始动手。虽然有些麻烦,但说到底都是普通人,想脱身并不困难。我们从他们嘴里逼供出来,他们曾经把赵胜志打了个半死,扔进村里的一座古老的闹鬼宅子里……”
“古宅?又是古宅!”
白柳琉惊讶地出声,引得看押的警官频繁往兄妹俩这边瞟,但两人都没空管他。
白一鸣面色沉重地点头:“是的,又是古宅,接下来就跟你说的差不多,宅中有一个无名的空墓和庞大的风水阵。赵胜志在宅子里熬了一夜,被人救出来时已经神志不清,赵伯伯听说之后立刻去村子里把他带回家,顺便替他辞职了。但这不算完,赵胜志的性格开始有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