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宗!您可别动手!”刘元正扑过来时,都天瑞正把燃烧的心脏抛向空中。
老诡的枯手精准拍在他手腕上,火焰瞬间在掌心熄灭,只留下焦黑的指印。
那些在天花板上扭曲的黑色血管突然缩回通风口,试衣间里的嘶吼变成了细碎的啜泣。
“看看你们这副德行!”刘元正猛地转身,枯槁的手指戳向收银台的机械猫。
摆件尾巴上的手指骨立刻簌簌掉落,露出底下缠着的红绳——那是杨清木亲手系的镇魂结(她也不知道有没有用,跟网络学的,就一个精神寄托吧)。
“顾客一进门就搞这些花里胡哨的?当这儿是乱葬岗吗!”
他的吼声震得玻璃幕墙嗡嗡作响,霓虹灯牌的电流声突然变得规律,惨白灯光下“全场五折”的海报油墨不再渗血,模特卫衣上的污渍化作了普通的茶渍。
化妆品区的镜子雾气散尽,都天瑞看见自己肩章上的黑色血管正像潮水般退去,YSL口红外壳的裂缝里渗出的不再是粘稠液体,而是正常的润唇膏。
“还有你!”刘元正指向内衣区的女店员,后者锁骨处的蛆虫“渣男”二字瞬间散成肉泥,维多利亚秘密制服下的皮肤恢复成正常的青灰色。
“再敢用本能吓唬客人,就滚去奈何桥底啃骨头!”
纸扎的童男童女慌忙转回头,纽扣眼睛里的红光褪成死灰,嘴角咧开的棉线自己缝了回去,坟土从破裂的嘴角簌簌掉落。
悬挂在悬铃木上的风干眼球集体闭上,乌鸦翅膀上的腐烂人皮化作灰烬,只留下正常的黑色羽毛。
都天瑞挑着眉看着眼前的剧变,军靴下蠕动的黑色触须不知何时变成了普通的电线。
他把咬在嘴里的员工牌吐回掌心,牌面边缘缠绕的干枯指节变成了褪色的红绳。“哟,老头你挺有本事啊。”
刘元正转身时,脸上的谄媚几乎要滴下来,长衫袖口露出的符纹还在微微发烫:“都先生说笑了,我哪有什么本事啊?都是杨小姐人好,她帮小的申请了几张防身的东西……小的是这儿的店长刘元正。”
他弓着背替都天瑞拍掉肩上的磷火灰,指尖触到战术背心时,上面若隐若现的鬼爪痕迹瞬间消失,“您大人有大量,别跟这些不懂事的小家伙计较。”
中央空调吹出的不再是福尔马林味,而是淡淡的檀香。
都天瑞看着货架上包装完好的“阳间巧克力”,忽然伸手拿起一块——锡纸包装下不再是腐烂的心脏,而是正常的德芙黑巧。
“所以刚才那些……”
“都是些没见过世面的小玩意儿,上岗没几天,还欠调教。我到时候加强管管理,多管管就好了。”刘元正赔笑着接过他手里的巧克力,包装纸上的剥皮女鬼笑脸变成了正常的卡通图案,“杨小姐吩咐过,咱们清木百货得有阳间的规矩。您瞧,现在多敞亮。”
旋转门的警报器不再尖叫,门框缠绕的圣诞彩灯亮起暖黄色的光。
都天瑞望着突然变得像模像样的百货超市,又看了看手里印着自己痞笑照片的员工牌,突然咧嘴一笑:“行吧刘店长,以后哥就在你这儿混饭吃了——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再敢搞刚才那套,哥可真用三昧真火给你‘装修’了。”
刘元正连连点头,枯槁的手指在袖口符纹上快速摩挲,确保最后一丝诡异气息都被镇压下去。
这可是吃国家饭的,他得好好捧着,说不定哪天他也能跟杨小姐一样,吃上国家饭呢。
嗯,吃不上也没事,吃杨小姐的饭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