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会啊,这绝对是个天大的误会啊!”他哭喊着,涕泪横流,演技精湛得仿佛是真正饱受冤屈之人。
身后的郑家三兄弟面面相觑,完全搞不清楚状况,他们的脸上写满了茫然和震惊,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怎么刚才还喝骂得起劲,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父亲,一转眼就吓得双膝跪地,狼狈不堪地磕头求饶了?
燕王又如何?区区一个王爷的亲信近卫,竟然敢随意杀害朝廷命官?这大汉律法何在?
他们这些日子在运河工地上作威作福惯了,平日里连县太爷都不怎么放在眼里,早就已经忘乎所以,目中无人,甚至连堂堂燕王的名头,在他们看来也不过如此!
到底是姜还是老的辣,郑永望虽然贪婪恶毒,但终究识时务者为俊杰,他比儿子们更清楚燕王刘旦与自家之间的巨大差距,那是天与地的差别。
欺压几个贫苦贱民,他尚且可以仗着手中的权力肆无忌惮,但若是遇上真正位高权重的燕王殿下,整个郑家在对方眼中,恐怕连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都不如!
那些曾经在大汉帝国叱咤风云、根深蒂固的大世家,都在燕王殿下铁血无情的手段下灰飞烟灭,彻底消失在历史长河中,何况他们这种仅仅盘踞在一个小小的汝南郡、依靠盘剥乡民为生的乡野小族?
“大人,大人啊,您千万别听信那郑柱子小崽子的一面之词啊,他一个小娃娃懂什么!”郑永望边磕头边哭喊着,他抱住了为首黑衣人的腿,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我们郑家对燕王殿下可是敬若神明,敬畏有加,绝无半点不敬之心啊!”
“误会啊,一切都是误会!”他哭得更加厉害,表演得惟妙惟肖,仿佛这一切都是被人诬陷造成的巨大冤屈。
突然间,一道灵光如同闪电般在郑永望混乱的脑中闪过,瞬间点亮了他的思路,让他一下子顿悟了暗影卫为何会如此迅速、如此突然地找上门来。
一定是郑柱子那个该死的小畜生!他利用自己皇家学院监工的身份,将他们克扣民夫口粮、调换新粮的丑恶勾当,向朝廷进行了举报!
对,肯定是这样!那些所谓的皇家学院监工,他们并非向学院或朝廷普通的官员汇报情况,而是直接向他们的设立者——燕王殿下本人进行禀告!
该死!郑永望在心里狠狠地咒骂着自己蠢笨如猪,竟然没有提前想到这一层!他早就该想到,既然大运河工程是由燕王主导,监工也是他亲自派遣,又怎会不暗中布控,设立耳目呢?
悔之晚矣!然而他还不想死,他必须想办法自救,即使是以出卖所有人为代价!
郑永望猛然抬头,泪眼模糊地看着眼前的黑衣头目,声泪俱下地哀求道:“大人,大人饶命!我有重要情报,愿意戴罪立功,揭发更大的贪腐案!”
“倒卖民夫口粮、克扣伙食、调换新粮的主使,根本不是我啊,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乡三老,哪有那么大的权力?!这都是县令大人命令我干的!”
“还有,县令大人还暗中策划,通过售卖免税名额来敛财,一个名额要价一万钱!他还下令我们破坏工地上的墨家机械,那些吊轨和滑车,都是他让我们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