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住手!”
刘彻满脸怒意,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场内分开两人。
“老三,朕让你来治病,不是让你来逞强的。”
“趁冠军侯病重欺负他,你可真行啊!”
一旁的霍去病拍去身上尘土,尴尬地咳了两声,他确实身患重病,可又不是瘫在床上毫无还手之力。
不过他没解释,让人误会也挺好。
总比被人瞧不起强。
被十岁小孩制住,只因他病体虚弱,状态不佳。
嗯,就是这样。
即便状态不佳,他还能拉开三石强弓!
刘彻与霍去病对视一眼,心照不宣,这事就这么糊弄过去了。
“去病,你这是怎么了?”
这时,卫子夫才找到机会插话,来不及惊讶刘旦的表现,急切地看向霍去病。
刘据也回过神来。
“表兄,你真要死了?”
“没骗我吧?”
“刚看你打得挺起劲,不像要咽气的人啊?”
霍去病无奈翻了个白眼,这表弟真是会说话。
不过面对卫子夫的关怀,他还是得回应。
“姨娘别忧心,我没什么大碍。”
即便告诉别人自己病重,也无济于事,只会让关心他的人白添烦恼。
报喜不报忧。
这是这片土地上由来已久的朴素观念。
“侯爷说笑了,外邪侵入肺腑,连太医都束手无策。”
“怎能算小事?”
“那可是绝症,要命的大事!”
霍去病笑着看向插嘴的太医令,真是感激你详细解说。
不然我还不知道,自己得的是绝症!
还得丢命!
“呜呜呜呜~”
“去病,你这么年轻,就要……就……”
“我对不起你姐姐,没能照顾好你。”
卫子夫当即捂嘴哭泣,扑到霍去病身旁。
这外甥从小历经冷暖,作为私生子,连父亲家门都进不去。
他母亲出身卑微,幼时吃了不少苦。
若非她后来在宫中得势,霍去病至今怕是仍无出头之日。
还得受尽他人冷眼!
谁知好日子才过了没多久……想到这儿,卫子夫悲从中来,哭得泣不成声。
场中几个男人,除刘旦与太医令外。
其余三人纷纷上前安慰悲痛的皇后。
他们或是外甥,或是儿子,或是夫君。
刘旦走到太医令身旁,怪笑着打量他。
“三皇子,你这么盯着我做什么?”
太医令皮笑肉不笑地问道。
“你这人挺会说话啊。”
太医令懒得理会这小子的胡言乱语,厚着脸皮上前笑道:
“陛下,还是查看侯爷病情要紧。”
“三皇子已为侯爷治过一次,正好瞧瞧成效如何。”
说完,他回头瞥了刘旦一眼,露出一抹阴笑。
小东西!
等我给冠军侯诊脉,就说:脉象比昨日更虚,恐怕是服了不妥之药!
哼,看你怎么翻身!
听了这番话,众人表情各不相同。
霍去病与刘彻眼中透着几分迟疑,他们清楚刘旦是来治病的,可成效如何尚无定论。
卫子夫和刘据却是喜形于色。
“老三,你居然懂得医术?”
“旦儿,你真能救去病不成?”
刘旦嘴角微微一抽,愣了半天才回过神,即便这是第二次听,他还是有些不习惯。
这称呼,真是够别扭的!
见他神色怪异,刘彻心头一紧。
“老三该不会也束手无策吧?”
抱有同样想法的人不在少数,卫子夫脸色一黯。
她心慌意乱,一个小娃娃能懂什么医理,太医令都说去病无救了。
那是绝症啊。
老天为何对他如此无情!
刘据听了好一阵,总算理清了来龙去脉。
表兄身子确实出了毛病,三弟不知从哪儿学了几手,想来给表兄瞧瞧。
“三弟,没关系。”
“你一片心意是为了骠骑将军好,谁也不会责怪你。”
太子宽慰道,摆足了兄长的架势。
倒不是他不信自家弟弟,只是这事太过离奇。
太医令这人虽人品不咋地,可医术在大汉朝里却是顶尖的。
刘旦瞥了眼这位便宜大哥。
我啥也没说,你这是脑补了啥啊。
“侯爷,下官为您把把脉。”
太医令笑眯眯地说道。
霍去病皱眉思量片刻,还是伸出了手臂。
毕竟性命攸关,他比谁都在意。
众人屏息凝视太医令诊脉,连刘旦也不例外。
先前说过,他也没十足把握。
今日已与霍去病近身接触颇多,【祥瑞长生】应当起了些作用。
片刻后。
太医令松开手,眉头紧锁,捋着胡子摇头叹息。
“唉,脉象比昨夜还要虚弱。”
“恐怕……恐怕是服了不净之物啊!”
说这话时,他还狐疑地瞥了刘旦一眼,似在暗示那不净之物出自他手。
话音刚落。
“胡说!”
“放屁!”
霍去病和刘旦异口同声,语气相同,措辞却各异。
太医令连看都不看刘旦一眼,皱眉转向霍去病。
“侯爷为何这么说?”
他方才其实没诊出什么异样,毕竟昨夜他可是反复摸脉八回!
整整八次才确诊!
刚才不过摸了一次,哪能察觉变化。
他匆匆下结论,只是想让结果更惊人,也让三皇子麻烦更大。
众人都望向霍去病,他却犹豫起来,迟迟不开口。
“去病,有话直说。”
刘彻给他撑腰。
刚听到太医令的话,他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对老三的信任也动摇了一瞬,莫非他真给霍去病喂了什么不该吃的。
刘旦轻笑一声,手一抬。
“老霍,你说就是了。”
霍去病此刻满脸无奈。
什么狗屁不净之物!
隔夜饭团他小时候天天吃。
那味儿他还能认错?
太医令说的脉象如何,霍去病不懂。
但不净之物他清楚!
吃个隔夜饭团就能让脉象变弱,那他早年吃那么多早该一命呜呼了!
霍去病不满地瞪了刘旦一眼。
小家伙不学好,这下下不来台了吧。
两人也算不打不相识,从射箭、骑马到角力,霍去病起初是欣赏。
后来变成震撼,最后喊出:
小兔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