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儿凑过去看,突然笑出声:“首席大供奉?听起来像火锅店的首席厨师长。你看这‘魄’字,左边的‘鬼’写成了‘兔’,他是不是把‘魂飞魄散’记成‘魂飞兔散’了?”
苏明远也忍不住笑,却笑出了眼泪。他想起在小剧场第一次朗诵《将进酒》时,台下观众笑他 “酸腐”;想起直播教平仄时,弹幕刷满 “之乎者也退退退”;更想起陈浩然团队泼墨时,那些叫嚣 “封建余孽” 的键盘侠 —— 如今这些笑声与骂声,竟都成了点燃 “心火” 的柴薪。
“他们越怕,我们越要把古文化做得热闹。” 苏明远将残页折好塞进袖口,玉珏在怀中发烫,像揣着颗小太阳,“明天去和李芳商量,咱们办个‘古今雅集’,把古琴和电子乐合奏、书法和街舞混搭…… 对了,还要教粉丝用《诗经》写应援词!”
林婉儿伸手戳了戳他发烫的脸:“先说好,雅集上不许行三跪九叩礼,上次你给古筝老师磕头,人家差点打 120。”
“那行‘叉手礼’如何?” 苏明远一本正经地演示,却因袖口太长差点抽到自己,“或者学现代人比心 ——” 他笨拙地弯曲手指,却摆出个四不像的手势,逗得林婉儿笑倒在竹椅上。
窗外,石榴花被夜风吹得纷纷扬扬。苏明远捡起一片落花,夹进《庆朝野史》里。书页翻动间,他忽然看到自己批注的一行小字:“今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今人看不穿 —— 若问古今兴废事,请君只看雅集台。”
手机突然震动,李芳的消息跳出来:“刚收到线报,往生司要在雅集当天搞事情。需要我找几个横店群演扮杀手吗?便宜得很,100 块一天还管盒饭。”
苏明远笑着打字:“不用群演,真杀手我们也遇过。你只管把舞台搭得亮些,再备十桶墨汁 —— 若有人敢来捣乱,正好用他们的衣服练泼墨山水。”
林婉儿凑过来看,鼻尖沾了点墨渍:“泼墨山水?那我要当模特,穿汉服被泼墨的那种。”
“姑娘且慢,” 苏明远掏出帕子给她擦脸,却越擦越花,“泼墨前需沐浴更衣,还要行‘祭笔礼’……”
“得了吧!” 林婉儿笑着推开他,发簪上的珍珠掉进酸梅汤里,“先说好,雅集结束后请我吃火锅,要加双倍辣油 —— 让古代状元看看什么叫现代‘心火’!”
月光穿过雕花窗棂,在青砖上织出一片碎银。苏明远望着怀中的玉珏,云雷纹仍在隐隐发光。他忽然想起初到现代时,把手机当成 “铁盒传音器” 的自己,那时怎么也想不到,这方小小的盒子,竟能让千年前的诗词歌赋,在现代的夜空里绽放成璀璨星河。
“心火不灭,魂印永存。” 他低声念着残页上的句子,窗外传来夜枭的啼叫。石榴树下,一片落花恰好飘进碎掉的青瓷碗,碗底的 “永保平安” 四字被墨汁染得通红,像极了古代文人笔下的印章 —— 盖在时光卷轴上,永不褪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