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远挽起月白中衣的袖口,露出小臂上淡青色的竹纹刺青 —— 那是林婉儿去年送他的生日礼物,美其名曰 "现代与古代的浪漫碰撞",此刻却被他用宣纸边角小心掩住,免得墨汁溅上。
"苏先生,墨汁研好了。" 小助理抱着砚台进来,忽然被门槛绊了个踉跄,墨汁险些泼在宣纸上。苏明远眼疾手快,用镇纸轻轻一挡,笑道:"慌什么?当年王羲之洗砚成池,你这几滴墨汁,还不够给鲤鱼染鳞呢。"
直播间的弹幕早已炸开。
【终于等到默写《永乐大典》!】
【听说《大典》正本早就失传了,他真能默写?】
【陈浩然刚说他是 "键盘侠古代人",这下有好戏看了!】
苏明远望着案头的长卷,忽然想起三日前在故宫博物院,那位白发苍苍的研究员握着他的手说:"《永乐大典》" 礼仪部 " 的残页,连我们都只见过影印本啊......" 他指尖抚过宣纸,只觉上面还带着徽州老纸特有的草木香,仿佛穿越六百年而来的墨魂。
"诸位看官," 他提起狼毫,笔尖在砚台上轻轻旋转,"今晚咱们要写的,是《永乐大典》卷一万一千二百零一," 礼 " 字韵下的 " 冠礼 " 篇。" 他忽然抬头,对着镜头一笑,"不过先说好,若是写累了,可要劳烦哪位看官给我研研墨。"
弹幕里顿时刷起 "我来研墨!" 的字样。
狼毫落下时,宣纸发出细微的 "沙沙" 声。苏明远的手腕如行云流水,起笔处 "冠礼之仪,始于周制" 八字力透纸背,却在写到 "三加弥尊,加有成也" 时忽然顿住 —— 他想起今早林婉儿抱怨 "现代人结婚连盖头都不掀",不禁在 "醮用酒,迎以礼" 旁画了个小小的酒盏符号。
"苏先生,您在画什么?" 小助理探过头来。
"没什么," 苏明远轻笑,"想起一位姑娘说,古代婚礼比现代有趣些。"
弹幕立刻沸腾:
【是林婉儿吧!】
【苏先生这是公费撒狗粮啊!】
【快说!什么时候喝喜酒?】
窗外忽然响起雷声。苏明远抬头望去,只见墨云正从四合院的飞檐上漫过来,将月光撕成碎片。他忽然想起庆朝老家的夏夜雨,那时他总在油灯下抄书,母亲会在一旁绣鞋面,针尖偶尔碰到灯芯,便会溅起细小的火星。
"要下雨了。" 他轻声说,手腕却未停,笔下的 "宾盥,取爵于篚" 几个字忽然多了几分苍劲,仿佛在与风雨赛跑。
【苏先生写得更快了!】
【这手速是开了二倍速吧?】
【楼上的,古代人可不会用 "二倍速" 这种词!】
就在这时,直播间的门忽然被撞开。李芳举着把油纸伞冲进来,头发上还滴着雨水:"下暴雨了!快把窗户关上!"
苏明远头也不抬:"慌什么?当年王右军写《兰亭集序》,可是趁着曲水流觞的雅兴,这点雨算什么?"
"可咱们这是直播!" 李芳急得直跺脚,忽然瞥见他笔下的字,"你...... 你怎么还画了个伞?"
苏明远这才发现,在 "设洗于东阶东南" 旁,竟不知不觉画了把油纸伞。他不禁哑然失笑:"大概是听见李姑娘的脚步声,便想着给文字也撑把伞。"
弹幕里顿时笑成一片:
【李经纪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苏先生这是字里藏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