蜃楼鬼市的青石板渗出暗红血珠，陆昭明每走一步，脚下便浮现出三百年前玄渊阁主刻阵的画面。他低头看向掌心，因果刃的虚影正与九曜玄骨缓慢融合，刃身上映出璇玑殿主垂钓光阴的倒影——那根钓线末端竟系着慕青璇的月牙瞳。

"时辰将至。"

敖烬的龙魂突然自星陨剑中腾起，龙爪按在陆昭明后颈。青铜色的鳞片刺入皮肤，将三日前典当的记忆强行灌回——往生殿三千冰棺开启时，第七十九号慕青璇克隆体曾在他耳畔低语："噬光阴蝉化茧之夜，便是轮回锚点松动之时。"

百里惊鸿的断水剑劈开冰层，剑锋触到地宫祭坛的瞬间，三百具冰尸突然直立。这些当年参与围剿玄渊阁的修士尸体，此刻额间都生着与陆昭明相同的银瞳。

"果然如此..."

他挑开最近尸体的衣襟，发现心口嵌着半枚星陨玉佩。玉佩裂纹中渗出黑色黏液，落地即化作刻着"牧神"二字的玉蝉。蝉翼震动时，整座地宫突然倒转，冰尸群化作流光涌入祭坛中央的青铜日晷。

晷针阴影扫过之处，浮现出陆昭明在蜃楼鬼市被傀儡线操控的画面。百里惊鸿挥剑斩向晷盘，却见日晷裂痕中伸出无数苍白手臂——每只手掌都握着《太初玉册》残页，页脚标注着不同时空的陆昭明死亡时间。

璇玑殿主的鱼竿突然弯成满月，钓线绷紧处传来时空撕裂的脆响。他轻抖手腕，从翻涌的银色河水中拽出个浑身缠满傀儡线的少年——正是三日前在葬龙窟自戕的陆昭明分身。

"第七十二次轮回，你依然选择刺穿心脏。"

殿主指尖掠过少年眉心，抽出一缕猩红魂丝。魂丝坠入河水的刹那，对岸突然亮起万盏青铜灯，灯芯里蜷缩着三百个陆昭明的婴儿态魂魄。最边缘那盏灯的火焰突然暴涨，映出本体正在寒江底刻阵的身影。

"该收网了。"

他解下腰间玉蝉抛入长河，蝉蜕在波光中膨胀成棺椁，将整段光阴流域吞入腹中。

陆昭明的因果刃终于凝实，刃锋划过虚空时带起细密雷纹。傩面老者的傀儡线在雷光中寸寸断裂，露出脖颈处与慕青璇克隆体相同的编号刺青——"牧神七九"。

"你才是真正的轮回锚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