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江底的青铜灯群骤然熄灭,江面凝结的冰层下浮出三百具龙形浮雕。陆昭明踏着冰面裂纹前行,每步落下都激起龙吟般的回响,九曜玄骨在脊梁深处灼烧出暗金色纹路——昨夜在往生殿吞服的"光阴茧"正侵蚀着他的魂魄。
"这具身体撑不过三个时辰。"
敖烬的龙魂缠绕在少年左臂,龙鳞与玄骨摩擦出幽蓝火花。他望着江心升起的海市蜃楼,那是归墟秘境投射的倒影,琉璃质地的楼阁间游荡着半透明的亡魂,贩卖着禁忌的因果。
归墟海市·辰时
潮湿的雾气裹挟着咸腥味,陆昭明掀开鲛绡制成的门帘,踏入悬挂"典魂当铺"匾额的琉璃建筑。柜台后的老妪戴着青铜傩面,正用刻满符咒的银剪修剪一株血珊瑚——珊瑚枝桠间嵌着慕青璇的七十九号克隆体头颅。
"典当三日记忆,换蜃楼通行令。"老妪的嗓音像砂纸摩擦龙骨,"或者...用你脊骨里的东西。"
九曜玄骨突然暴动,陆昭明左眼银瞳映出惊人真相:老妪傩面下竟是慕青璇本体的面容,她脖颈缠绕的傀儡线直通地脉深处的璇玑殿主。
冰晶碎裂声从门外传来,百里惊鸿拖着断水剑闯入,剑身沾满冰棺碎片:"别信这妖物!往生殿的三千冰棺全是璇玑殿克隆工坊——"
话音未落,老妪掌心射出三百道傀儡线,将百里惊鸿钉在琉璃墙上。冰棺碎片突然活化,拼合成慕青璇的机械躯壳,她眉心朱砂印裂开,露出内部转动的《太初玉册》残页。
地脉深处·饲龙祭坛
敖烬的龙魂在岩浆中翻滚,龙爪撕开岩层裂缝。祭坛中央矗立着九根青铜柱,每根都禁锢着与陆昭明容貌相似的少年,他们的脊骨被替换成刻满牧神符文的龙椎。最中央的柱体突然龟裂,露出内部冰封的玄渊阁主尸体——尸身右手紧握的半块星陨玉佩,正与陆昭明怀中的残玉共鸣。
"原来我才是第七十九号容器..."
陆昭明触碰到父亲尸身的刹那,往生殿植入的虚假记忆轰然崩塌。真实画面涌入银瞳:十七年前灭门夜,幼年陆昭明被慕青璇本体抱出火海,天机阁修士将九曜玄骨植入他脊椎时,玄渊阁主的血溅在《太初玉册》末页,留下"饲龙者终成祭品"的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