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伙人马,此刻正在河边手忙脚乱地搭建浮桥,似乎是想要渡河西去。
一定是昨晚那支可恶的敌军!
于禁得到消息,精神猛地一振,双目之中迸射出复仇的火焰。
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便断定这伙人马正是他苦苦追寻的目标,当即厉声下令,全军加快速度,务必在敌军尚未全部渡过大河之前赶到,给予其致命一击,一雪前耻。
于禁狠狠一夹马腹,胯下战马吃痛,长嘶一声,率先向前冲出。
扛着帅旗的旗手不敢怠慢,连忙催马紧紧跟上。其余的指挥将领也各自打马,呼喝着催促部队加速前进。
后方的步卒为了不被骑兵甩开,更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撒开双腿,拼命狂奔起来。
约莫小半个时辰之后,于禁的眼前,终于出现了那支让他恨之入骨的敌军部队。
这支让他追寻了一天一夜,却反被对方狠狠伏击了一次的敌军,此刻果然如同探子所报,正在大河边忙碌着渡河。
一股难以抑制的怒火与兴奋交织着涌上心头,于禁只觉得胸中热血沸腾。
他全然不顾己方部队经过一夜奔逃与半日休整后,又经过这小半个时辰的急行军,早已是人困马乏,回头对着身后紧随的将士们发出一声震天的怒吼。
“随我杀!”
他一马当先,如同一头暴怒的猛虎,朝着河边那些尚在忙乱的刘备军士卒猛冲而去。
于禁麾下的部队,在接到冲锋命令之后,又全速前进了将近半个时辰,骑兵与步兵之间的距离已然被彻底拉开。
此刻抵达河岸附近的,也只有他亲率的这数千骑兵。
而且,这些骑兵也显露出些许疲态,按照常理,本应稍作整顿,恢复一下马力,再行发起冲锋。
但于禁此刻早已被复仇的渴望冲昏了头脑,一心只想将眼前的敌军撕成碎片,竟是选择了不顾一切,一鼓作气地冲杀过去。
然而,于禁终究并非一介莽夫。
在他的视线之中,河对岸的敌军似乎已经渡过了大半,只剩下少部分人马尚在河岸这边,手忙脚乱地准备登船。
此时此刻,正是将这部分留在岸边的敌军一口吃掉的绝佳时机。
他心中盘算,虽然己方部队相对而言较为疲倦,但对于骑兵来说,这半个时辰的奔行也并非无法承受。
此次冲杀,本就是以骑兵为主力,奔袭百里之后,赫赫战功就在眼前,将士们也定然不愿放过这个一雪前耻的机会,士气正应高昂。
况且,己方来得如此突然,敌军仓促之间必然来不及组织起有效的抵抗。
先声夺人,狠狠冲杀一阵,既能挫动敌军的锐气,又能一报昨夜峥嵘谷被伏击的奇耻大辱。
若是稍有迟疑,让这些敌军全都渡过河去,凭借大河天险进行防守,那这场仗反而会变得更加棘手。
于禁军的铁蹄越来越近,马蹄踏在河滩松软的土地上,发出沉闷而急促的轰鸣。
河岸这边,那些正在准备渡河的刘备军士卒,似乎也终于察觉到了如同奔雷般席卷而来的曹军骑兵。
他们顿时陷入了一片慌乱之中,人群像是炸开的锅,相互推搡着,拥挤着,争先恐后地朝着河中已经搭建好的简陋浮桥,以及停靠在岸边的几艘小船奔去,场面一度混乱不堪。
(第八十七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