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黄忠和刘磐两人,都显得太过镇定,让他们心中有些许顾忌。
兵卒们很快将院子搜查了一遍,一无所获。
目光最终落在了院中角落里,那辆堆满了干柴的独轮车上。
“那是什么?”
领头的兵卒指着独轮车,语气带着几分怀疑。
黄忠神色不变,平静地解释道。
“一些柴火,准备用来烧水做饭的。”
兵卒们互相交换一个眼神。
其中一人走上前去,抽出腰间的长矛,毫不客气地朝着柴堆刺去。
“噗!噗!噗!”
长矛接连刺入柴堆,发出沉闷的声响。
干柴被刺得四处飞溅,散落一地。
然而,除了柴火,长矛之下,空无一物。
兵卒们又仔细检查了一番,确认柴堆中确实没有藏匿任何东西。
领头的兵卒脸色有些难看,朝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
“晦气!”
他挥了挥手,示意手下撤退。
兵卒们悻悻然地退出了院子。
黄忠始终面色平静,目送着兵卒们离去,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刘磐直到兵卒们走远,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紧绷的身体也放松了下来。
“忠叔,这些家伙,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刘磐语气中带着一丝愠怒,显然对兵卒们的粗暴行径感到不满。
黄忠却神色淡然,仿佛早已习以为常。
“乱世之中,弱肉强食,不足为奇。”
他一边说着,一边弯腰捡起散落在地上的柴火,重新堆放到独轮车上。
动作缓慢而沉稳,仿佛在做一件极为平常的事情。
“不过,他们搜查得如此仔细,看来袁术是真的急了。”
黄忠一边整理着柴火,一边若有所思地说道。
刘磐走到黄忠身边,帮着一起收拾柴火,语气带着几分疑惑。
“忠叔,你说袁术,真的得到了玉玺?”
黄忠摇了摇头,眼神中带着一丝深邃。
“玉玺之事,真假难辨,但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而且眼下大张旗鼓地搜城,袁术似乎别有目的。”
刘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似乎明白了黄忠的意思。
“那我们接下来,该如何行动?”
他看向黄忠,等待着他的指示。
黄忠将最后一根柴火放回车上,直起身,目光望向远处灯火阑珊的宛城深处。
“静观其变。”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种久经风霜的沉稳。
“先摸清楚袁术的真正意图,再做打算不迟。”
夜色愈发深沉,宛城上空的阴云,也变得更加浓重。
搜查的范围,还在不断扩大。
时间过了亥时,城内各处,终于开始响起零星的刀剑碰撞之声。
金属的撞击声,撕裂了夜的寂静,也预示着,宛城的平静,即将被彻底打破。
客栈之中,赵云也听到了远处传来的刀剑交击之声。
声音虽然遥远而模糊,却依旧清晰地传入了他的耳中。
赵云缓缓睁开双眼,一口浊气悠长吐出。
内视之下,体内筋脉里那顽固的黑气,似乎又被磨灭了一些。
虽然依旧盘踞,但阻塞之感稍减,气力的运转比之前顺畅了些许。
他略一感应,体内劲力大约恢复到了五成左右。
这个程度,虽远未至巅峰,但一些相对简单的枪招,已经可以勉强施展,不再像之前那般处处掣肘。
寻常情况,应当足以应付。
赵云起身下榻,将斜靠在墙边的龙胆亮银枪负于背上。
他走到门边,拉开房门,来到隔壁马云禄的房间外,抬手轻轻叩响了房门。
“云禄。”
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房内。
“子龙哥哥。”
里面很快传来了马云禄清脆的回应。
下一刻,房门“吱呀”一声被拉开,露出了马云禄那张带着明显异域风情,明艳动人的脸庞。
她的眼神灵动,看到赵云,立刻明白了什么。
“过去看看?”
赵云轻轻点了点头,目光沉静。
马云禄秀眉微蹙,湛蓝的眸子里掠过一丝担忧。
“可是你的身体……”
赵云脸上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打断了她的担忧。
“又恢复了一些,寻常情况已能应付。”
他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力量。
马云禄看着他坚定的眼神,心中的担忧稍稍放下,点了点头,随即让开了身子,放赵云进入房间。
她转身快步走到桌边,将擦拭得锃亮的落英枪握在手中。
准备妥当,两人对视一眼。
赵云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夜风带着凉意吹入。
他没有丝毫犹豫,身形一纵,如同狸猫般悄无声息地跃出窗外,轻巧地落在对面街道的屋顶边缘。
马云禄紧随其后,动作同样矫健,几个起落,稳稳地站在了赵云身边。
夜色如墨,将两人的身影几乎完全隐匿。
他们伏低身子,脚步放得极轻,踩在瓦片上几乎不发出任何声响,如同两道融入夜色的幽灵。
二人沿着屋脊往战斗处快速移动,向着最近的战斗区域前进。
同一时间,隐藏在城内各处阴影里的存在,如同被投入滚油的水珠,纷纷躁动起来。
单福所在的院落,那扇刚刚被粗暴对待过的房门无声开启。
一道灰影翩然跃出,腰间悬挂的太阿剑在微弱月光下,反射出一丝冷冽寒芒。
他足尖轻点,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屋顶的轮廓之后,方向直指城南某处传来厮杀声的地方。
另一条僻静的巷弄深处,某个不起眼的客栈后门悄然打开。
史阿如同鬼魅般滑了出来,斗笠压得很低,身形融入墙角的阴影,在黑暗中快速穿行,目标同样是那些骚乱的源头。
黄忠与刘磐所在的院落。
黄忠走到那堆看似寻常的柴火旁,伸手拨开表层的干柴,从下方抽出一把造型古朴,却透着沉重力量感的硬弓,又取过一个装满了羽箭的箭袋,系在腰间。
刘磐也从干柴堆里摸出一柄寒光闪闪的短刀,紧紧握在手中。
二人对视一眼,不再犹豫,推开院门,迅速消失在夜色笼罩的街道中。
唯有城中最负盛名的教坊之内,依旧灯火通明,丝竹管弦之声不绝于耳。
郭嘉斜倚在软榻上,面前摆满了精致的酒菜,怀中抱着温顺的歌姬,对窗外的混乱充耳不闻,自顾自地饮酒作乐,丝毫没有要挪动屁股的意思。
(第三十九章完)
......
高唐。
“二弟,怎么这两日没看到三弟的身影,他去哪了?”
“呃......翼德他......有要事去办,已......已离城多时。”
“何事?”
“呃......似......似乎去......噢!翼德觉得咱们......人才太少,给大哥招......招募英豪去了。”
“二弟啊。”
“嗯?”
“你一说谎就会结巴。三弟到底干什么去了。”
“嗐!翼德听闻南阳袁术得了玉玺,说什么也要夺了送给大哥。”
“胡闹!玉玺乃应天子所有,给我是要作甚?快去将他追回来。”
“大哥,此城不能离了我,而且翼德闹完一阵就回来了,由他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