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奶就是娘。
看着似模似样朝他揖礼的人,燕非时嘴角扯出一点上扬的弧度,“逃入肃王别院的刺客,是你所为?”
“七弟为何这样一问。”忠老王爷收敛面上激动。
燕非时没有明言,只是深深看他一眼。
忠老王爷眯起眼睛,半是思索半是沉凝道:“本王只让人行刺了秦王。”
他没准备要秦王命,待秦王活着出来,至少细心一查,便能顺着他给出的线索,查到肃王身上。
至于查到之后,秦王会如何做,就不是他能管的了。
如今朝堂上呼声最高的两人,不外乎秦王与肃王二人。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
若再运作得当,将其余五、六、七、八、十、十一、十二等皇子全部折进去也不是没可能。
“你放在秦王身边的人,最好及时解决。”
离开前,燕非时在忠老王爷惊疑的表情中,不咸不淡地提醒了一声。
忠老王爷面皮一僵,心底的筹谋和算计,似乎被人摊在阳光下,一丝一厘被人看得清清楚楚,他那些假意生气感叹的戏码,骤然变得尴尬而令人发笑。
燕非时挺拔强势的身影,已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但忠老王爷却像是被人定了身,站在原地无法动弹。
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
除此之外呢?他还知道些什么?
忠老王爷面色沉郁,心底无端涌上两分悔意,但转瞬又变成狠厉。
皇位本该就是他的,是父皇偏心,引他和大哥二哥他们相斗,为自己心爱的儿子铺路,既然父皇不仁,又岂能怪他不义。
他把本该属于他的皇位拿回来有什么错?
皇位要回到他这一脉,现在的皇室一脉必然得死尽了才行。
不能怪他心狠啊。
谁让父皇要先不公呢。
他在心里叹口气,慢悠悠地想着,秦王受谢家所累,失了不少名声和人脉,相比气势越发鼎盛的肃王,他和那囚笼里的困兽又何差别?
自己让他死前还能再风光一把,他该感谢他这个做三皇伯的才是。
想到死了的信王永王,以及被熊断了手的赵王,他缓缓勾起嘴角,山羊胡子翘起来,眼里闪过满意,不愧是他看重的人,就是能狠得下心,比之他爹不差什么了。
待皇位回归原位,他当好好送他一程。
感谢他为自己这位三皇伯做出的贡献。
思及此,他散去脸上沉重,身体放松下来,唯独燕非时云淡风轻的眉眼闪过脑海时,一道深镌的杀意自眼底显现,又在极短的时间消散,嘴角一点点抹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