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教训的是,末将知错了!”
见周仓退了回去,刘昊方才回头对陈登笑道。
“在下管教手下不严,让陈大才子见笑了,既然你想听我说一说这徐州的形势,那本少爷便遂了你的意,你可要安静听好喽!”
“洗耳恭听!”陈登倒是不知死,脸上依旧不屑。
刘昊并没有搭理他,扫了场中众人一眼,嘴角扬起一抹莫名的笑意。
“恩师常说,人生又三见,见天地,见众生,见自己,我观在场诸公,皆是当局者迷,一叶障目,天地尚未得见,又如何见得了众生?又何谈徐州大势?”
“废话少说,且听你有何高论!”陈登冷声催促道。
又饮了一樽酒,刘昊终是开口了。
“徐州虎踞龙蟠之地,昔日高祖刘邦自此发迹,足见此地不凡,自黄巾乱起,各地纷争不休,战祸不断,后董卓再起,祸乱朝纲,社稷崩溃,以至于饿殍遍野,民不聊生。
然陶刺史亲善爱民,励精图治,独徐州一方大治,免于战祸之苦,施仁政,轻徭赋,功绩斐然,百姓归心,当此乱世,着实难得。”
门外的陶谦听到这里,满意的笑着,暗自点了点头。
自己到底还是有几分功绩的,如今被人肯定,心中自然暗喜。
却不想,此刻陈登又跳了出来。
“刺史大人德行高尚,爱民如子,我徐州城有如今的盛世,刺史大人自然功不可没,我原以为公子腹有高论,想不到竟也人云亦云。”
跳梁小丑,果然蹦跶的欢。
不过刘昊并没有理他,只是继续笑道。
“然今日入城,我观偌大的城池,似有黑气环绕,而后掐指一算,卜得一卦,卦象如何不知道诸位有没有兴趣听上一听?”
“故弄玄虚罢了,你且说来!”
“上坎下艮,是为蹇卦,蹇者,跛也,徐州城大难临头了!”
刘昊冷笑,扫视众人,方才冷声道。
“黑气起于西北,发于兖州,此乃曹操腹地,曹操者,乱世奸雄也,徐州乃百战必争之地,扼中原咽喉,天下诸侯无不如贪狼虎视,垂涎三尺,又以那曹操为最。
我料不出一年,那曹操便会收服青州黄巾旧部,届时声势更盛,必然挥师中原,攻伐徐州,内有徐州子弟拼死相抗,外有二袁兄弟钳制,徐州或可保存一时,但长久必不可守。
数年内徐州定然多次易主,不出十年,必落于曹操掌中,到那时恐怕衮衮诸公,或死或伤,或逃或降,不一而足,贻笑大方而已!”
一石激起千层浪,刚才众人对刘昊的嘲讽,竟原封不动的还了回来,而且更加恶毒。
当真是文人骂人不吐脏字啊!
“妖言惑众!我主公久与二袁交好,曹操岂敢轻易伐之?”
陈登呵斥,神色间满是讥讽之色。
“陈大才子不必惊慌,就算徐州真的落入曹操之手,凭你父子的算计,免不了要卖主求荣,再投雄主,自能富贵荣华,享之不尽,又何必在此多费唇舌呢?”
“放肆!小子张狂,吾父子对主公忠心耿耿,又岂会行卖主求荣之举?”
陈登怒喝,他的声音很大,说的义正言辞,说的慷慨激昂。
不过似乎并没有勾起场中众人的共情,都只是冷漠的看着他,良久没有开口。
“饶舌弄权,夸夸其谈之辈,不到刀斧加身,生死一线,就是这般嘴硬。”
周仓冷笑,没好气的骂了一句。
“你……你信口开河!”
陈登叱骂,见身后竟无人为他出言,不禁表情黯然。
“只是依卦象揣测而已,在下信口胡诌,当不得真,有诸位大贤辅佐,想来徐州城必能化险为夷,偏安久居,以为天府之土,世外桃源,诸位自能高枕无忧。”
刘昊笑着回到座位上,独自斟酒又喝了起来,他笑的淡然,可是场中的众人就没有这么洒脱了。
开玩笑!
徐州是什么地方?
那是中原咽喉之地,百战必争之所。
想要偏安久居,那是做梦!